比如被主人投井而亡的阿菊,還有四谷怪談的阿巖,都是標準的幽靈。
而妖怪這是撈定的概念,特有的存在。因為這些東西往返與冥界或者干脆生活在現(xiàn)世,只因超過人類的認知,成為了驚悚而意味不明的存在,才被叫做妖怪。
所謂山姥啊,天狗啊,河童啊,獨眼小僧啊,無非就是妖怪這種東西。
最后就是所謂的化物。這樣的東西本來是存在于世間的,只是因為特別的原因,它們就學會了模仿人類的樣子。
有的模仿得栩栩如生,簡直像通了人性,甚至能和人類產(chǎn)生感情和羈絆。有的卻只懂表面功夫,一不小心就露了馬腳,露了尾巴。你想想那些狐神啊,貍貓啊,都是化物,多少讓人有些瑟瑟發(fā)抖。
今天這位夫人的名叫紅練,本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十幾歲的時候都在藩主的府上做幫傭。
二十歲后藩主介紹她嫁給了負責守城值班的隊長彌三郎。
你知不知道這位彌三郎買了哪棟宅邸做婚房?”
寡言少語的吳先生難得耐心地對宗老爺講了這么多典故和世情。宗老爺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半會兒功夫才反應(yīng)過來,便不住地搓著膝蓋應(yīng)答道:“這事兒莫非就是從這里開始和我有關(guān)了?”
“你家和畫商橘家不是世交么?”
“唔。”
“這位彌三郎啊,存了一筆小錢,就買了橘家的舊宅。就是那鰻魚店后面的黑屋。
這黑屋本也有它自己的來歷和名稱,一直是橘家曾經(jīng)收畫的別館。雖是精心造出的一棟宅邸,卻不知是陰差陽錯哪里出了問題,好好的柳杉,像是變成了碳化木搭的純黑的房子了。
橘家的先主好禪宗,雖然非瑯畫,卻依然在這座黑屋里收了不少王一亭的無量壽佛,觀音,達摩之類的畫像。
只可惜,橘家如今的當家哲爺年輕時曾經(jīng)和相好在這屋子里生活了數(shù)載,最終那位沒有名分的女人還是不幸早逝了。這宅子就此荒廢,王一亭的畫作也都被哲爺陸續(xù)收走或變賣了。
只留下那別人看來甚是驚悚的黑屋,還有那小庭院遺留的一點點枯山水,七福神的布局。
彌三郎夫婦入住后,夫妻和睦,彼此相敬如賓。唯獨的遺憾是沒有育下一男半女。
紅練夫人說,最近半月,家里起居間內(nèi)側(cè)的一根老柱子,本來有個小缺口,不知不覺,就漲裂成了一個有成年人兩拳大小的窟窿。
彌三郎幾乎每夜都在守城巡邏,只留下紅練一人獨眠空室。
紅練每晚都在同一時辰醒來,無論是清寂的月夜,還是多風的雨夜,那窟窿里總隱隱見著一個小兒的臉。有時月色尚好,那小兒更是大膽得把半個上身都探出洞口。因為年紀不過兩歲的模樣,披著頭發(fā),穿著黑白色的唐草紋小褂子,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那小兒就這樣和紅練面面相覷,直到紅練嚇得一邊往后退縮,一邊鼓起勇氣質(zhì)問——你是何人?
那娃兒便傻笑著對紅練招手,示意要她往窟窿里去。”
“吳先生,快別說了,”宗老爺雖說喝了一杯暖酒,卻被嚇得人都僵直了,隨即就像爆發(fā)了一樣上下牙齒打起哆嗦來,“啊呀,你要問一般人……準會說是哪家的小孩子瘋掉了……喂喂,可半夜三更,根本沒有哪家會有娃娃跑出來,這也不符合邏輯啊……”
“后天你不如和我一起去那黑屋舊宅,一探究竟。”吳先生慢條斯理地說。
“這么恐怖,我可不去。”宗老爺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噢?是嗎?阿卷也跟我一起去,你還去不?”
藱n倌強歟⒕硪丫ψ,悄葥Q毓榱。室外尹S湎秈,阿卷却把长发的几缕,绑抽W誦⌒〉姆Ⅶ伲廈娌辶艘恢г謖庋俺6綻錟畝頰壞降男踴ɡ礎(chǔ)?/p>
橘家的哲爺,據(jù)說年輕時愛上了腰越海岸獨居的寡婦葉月夫人。哲爺常常千里迢迢跑到鐮倉,只求見葉月一面,即使沿著海邊散散步,他都覺得十分滿足。
后來,哲爺干脆不顧眾人目光,把葉月接到了家里藏畫的別館黑屋里,兩人便打著“摯友”的幌子,正大光明地同居起來。
別看如今這個哲爺相當?shù)驼{(diào)拘謹,當年卻是一個完全不顧他人目光,自由不羈的人物。一直有這么一個傳言,說是葉月是因為懷了哲爺?shù)暮⒆樱圆疟唤拥介偌,從此隱姓埋名,不再拋頭露面,偷偷地為橘家生了一個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