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時常來城墻下看我,偶爾我會走到他身邊坐一坐,坐在那面掛滿了風鈴的墻下,聽他講一講無趣有趣的各種小事,我們吹著卞城溫和的風,看日出日落。
有時我們會在不守城的夜晚,去逛一逛卞城的街道。在營業(yè)到很晚的餛飩攤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或者到福香樓吃點小菜喝點果酒,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起走在街頭,和往來的熟人說笑。
我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快樂又平和。
我告訴十三,二十四歲那年,我就從城上退下來嫁給他?墒俏覜]來的及退下來,也沒來得及嫁給他,我死在了二十三歲的夏天。
有一個面目猙獰的鬼差來引我的魂,我不愿意隨他走,我閉上眼睛靈魂漸漸消逝,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我說:“我有罪,我沒守住我的城,沒保護好卞城子民,我死后化風,吹來漫漫黃沙,葬我卞城子民。卞城冤魂不散,卞城便再無雨。”
我記不清日子過去了多久,卞城所有的冤魂都散去了,唯有十三,在數(shù)百年的尋覓和等待中靈魂被消磨化成了風,又遇到了我。
故事里的悲傷那么深刻,我想,或許故事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于是我來到十三面前,我說:“不要再等了,那個人嫁不了你了。”
這是我的罪虐,不是他的罪虐。
我是護士的活人馬桶_小說 護士們的馬桶12 主人用我的嘴當馬桶
原本應該是我來渡他,最后還是他渡了我。
我瞧見他微微顫抖,深深的望著我,他的身體漸漸凝聚在一起,化作了雨。
我感到一股積蓄了數(shù)百年終于傾瀉而出的悲傷。
“你記起我了?”他問。
"我記得你,十三。"我說。
他伸出滿是水氣的身體,擁抱了我。
那一日,雨夾雜著風從安城吹到了卞城。到達卞城的時候肆虐了幾百年的風也化為雨,落到了卞城的土地上。那雨下的時而溫柔又時而暴戾。暴戾的雨和溫柔的雨纏綿在一起滋潤了滿是黃沙的卞城。
聽老房東講,以前縣城的東邊是一片荒崗,因為是山坡地,不適合種莊稼,再加上我們縣的火葬場,看守所都蓋在那邊,平時沒事的話,很少有人去那邊,可是那里卻有一條大路,這條路,是去縣城東面村子的必經(jīng)之路,所以從東邊出城,進城,都需要從這條路通過。
這條路在以前很是邪乎,經(jīng)常傳出鬧鬼的事,是我們縣城,最有名的一個靈異事件高發(fā)區(qū),就連大白天,也時常發(fā)生靈異事件。不過,現(xiàn)在這條路,已經(jīng)擴寬了許多,還連接著某市,路邊也全是路燈,一到晚上就亮如白晝,就算到了夜里兩點,也是車來車往,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聽到,關于這條路的靈異事件傳出。
接下來就講兩件,從老房東那里聽來的,關于這條路的靈異事件。
有一年夏天,老房東去東邊的村子送信,這次因為送的信比較多,又比較分散,等老房東往回走時,已經(jīng)到了十二點,這時候,路上的村民非常少,估計都在家吃中午飯,平時老房東往這邊送信,一般不到中午就送完了,差不多十一點之前就能趕回去,回去之后在郵局吃了飯,中午休息一會,再去送其他的信件。
不過這次,老房東顯然趕不上飯點了,即便這樣,老房東還是猛蹬二八大梁,拼命向回趕去,因為下午還有其他的信件要派送,耽誤了工作,可是要受處罰的,老房東想著,飯可以不吃,但錢不能少掙啊,于是便一路急趕。
當走到火葬場那條路時,老房東發(fā)現(xiàn),今天路上的行人出奇的多,當時老房東只想著早點趕回去交差,就沒在意,低著頭只顧得猛蹬二八大梁,可當老房東走到火葬場位置時,一個小孩突然出現(xiàn)在老房東前方三米處,這小孩穿著一身黑袍,瞪著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老房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來老房東蹬的猛,二來這小孩出現(xiàn)的實在是突然,老房東剎車不住,一下子就沖向了小孩,雖然老房東拼命讓自行車向路邊倒去,可還是撞上了這小孩,老房東倒地之后,驚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著完蛋了,這下子可惹禍了。
可當老房東站起身,去看小孩的時候,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剛才還熱鬧的土路,此時卻一個人都沒有,周圍安靜的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