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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精她很兇的[年代]

來源:本站作者:時間:2024-05-12 04:59:39點擊:
桃花精她很兇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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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傻嗎

  可是這會兒他看到林窈進來。

  齊肩的頭發(fā),穿著藍色碎花的裙子,纖瘦,有些病懨懨的,但眉眼卻精致得驚人,還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昏暗光線不夠亮的原因,她的皮膚白得像是能反光,猶如釉瓷。

  她就那樣靜靜站在那里,和這環(huán)境融為一體......什么叫蓬蓽生輝?

  雖然這個詞并不適合用于此情此景,但真的,此刻這個原本他一向看不上的周家村,都好像因為站在那里的小姑娘而生動起來。

  幾年不見,就在這個山村里,她怎么會長成了這樣?

  “窈窈。”

  他怔了半晌就出聲喚道。

  “大伯!

  林窈對著他扯了扯嘴角,打了聲招呼。

  “唉!

  兩人招呼之后,卻又是相對無言,周大槐嘆了口氣,起了身,小心道,“建明,你不是說有話要跟窈窈說嗎?不如你們?nèi)ズ笪菰鹤永镎f話吧,我跟冬梅去弄點菜,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你們。”

  “好!

  林建明還沒出聲,林窈已經(jīng)先應了。

  相較于心情極度紛雜的林建明,林窈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她再沖林建明笑了一下,道,“走吧,大伯!

  林建明被她笑得又是一愣,然后心情復雜地跟著她去了后院。

  后院的木桌上,林窈將一杯桃花茶推到了林建明的面前,道:“試試看,我曬的花茶!

  林建明伸手端起來喝了一口,淡淡的馨香,甘甜中夾雜著苦澀。

  他喜歡喝茶,但記憶里這周家村只有涮鍋水的味道,卻是沒有茶的。

  沒想到七年后,他竟然在這里喝了一杯花茶。

  這孩子......巧娘竟然養(yǎng)出了一個這樣的孩子。

  他想到新蘭的話,道,“建明,如果那孩子是想要上學的話,那你要不要就安排她在他們縣城那邊的高中上學?你想想看,不說接她回來外面人會怎么說閑話,再說她從小就在山村里長大,說的是他們那邊的話,平時習慣也都是那邊的,突然到我們這里來,被人指指點點,被人嘲笑,她不會自卑嗎?沒有自信,也會影響學習的!

  林建明看著面前眉眼淡淡,帶著淺笑的小姑娘,對著自己沒有絲毫局促和不安,好像對未知的未來也沒有任何擔憂......這樣的小姑娘,會自卑?被人嘲笑,被人指指點點?

  呵。

  他苦笑了一下,道:“窈窈,這些年委屈你了......我不知道,如果早知道,一定不會把你丟在這里,讓你吃這么多苦的。”

  林窈聽他這么說抬頭詫異地打量了他一眼。

  這人還真是奇怪。

  她心道。

  心里詫異,她就直接問了,道:“大伯,我是二叔的女兒,還是大伯的女兒,有什么根本的分別呢?為什么你以為我是你的女兒,就要把我‘丟’在這里,讓我‘吃苦'呢?”

  雖然她并沒有吃苦。

  幫周巧娘治病也是她自愿為了還恩情的。

  只是他的話太過奇怪,所以就用了他的原話問他。

  難道她是他的女兒,就不“委屈”了,就是理所應當?shù)脑摫弧皝G”在這里?

  林窈看了幾十年周家村還有附近村子里的村民。

  他們的心思在她眼里是很透明的......就像她大舅和大舅媽,他們常覺得她傻,喜歡哄她,但其實在她眼里,他們的心思都很透明淺白。

  就跟前門河的溪水似的,不管是夾雜著什么,她大概看一看,就能明白了。

  但眼前的這一位,她卻理解不了了。

  果然是大城市的人,不一樣嗎?

  林建明面上慈愛傷感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僵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句話,道:“我想,你是愿意跟你媽在一起的!

  “哦!

  林窈“哦”了一聲,道,“可是,我是不是二叔的女兒,都是會跟我阿媽住的,這跟大伯說‘如果早知道,一定不會把我丟在這里,讓我吃這么多苦’有什么關系呢?”

  林建明:......

  他臉上一陣發(fā)熱,心道,這孩子是不是朗意的?

  可是林窈神色平靜,眼神清澈得不能再清澈,看著他的表情只有一些困惑和疑問......他神經(jīng)緩了緩,下意識就想說幾句把這問題給掩過去......可是看著她像是能照透人心的眼睛,最后還是把話又給吞了回去。

  他深吸了口氣,決定不再試圖聯(lián)絡感情或者再談過去的事,有些生硬地轉了話題道:“窈窈,我上次聽你大舅說你想繼續(xù)讀書,你是打算想要我?guī)湍阏覍W校繼續(xù)復讀一年高一,還是試著讀高二?”

  林窈也不執(zhí)著于他的答案。

  他不肯繼續(xù)說下去也就算了,剛剛純粹就是一問而已。

  她也對后面的事情更感興趣。

  她道:“能直接讀高三嗎?”

  林建明一愣。

  林窈就解釋道:“本來我現(xiàn)在就是應該讀高三了的,之前是因為阿媽的病就留在了家里,但這一年我自己在家其實并沒有中斷學習,高二的內(nèi)容我都自學過了,直接讀高三應該沒有問題!

  其實她并沒有......

  但她畢竟在這里已經(jīng)生活了五年,之前也一直在學校里讀書,人情世故知道的并不少。

  她知道高中并不能完全獨立,做很多事情都可能會受到約束,至少林建明和他那一家子肯定會想要插手她的事情......所以她想盡快縮短這個時間,早點去讀大學。

  林建明有點不信。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道:“那我給你找了學校之后,你先做一下摸底考試,如果學校覺得沒有問題,你可以跟得上的話,就讀高三!

  林窈點頭,笑了出來,道:“謝謝大伯。不過我突然去你們家,可能會給大伯和大伯現(xiàn)在的家人帶來些不方便吧,我想大伯還是給我選一間離家比較遠的寄宿學校吧,這樣也就沒什么妨礙了。”

  林建明又是一個錯愕。

  在他知道她是建業(yè)的女兒之前,他的確是這么打算的。

  如果周大槐安撫不了她,就把她送去哪個寄宿學校去上學。

  但現(xiàn)在肯定不行了。

  他這么做,韓伯父會怎么看他?

  他沉了臉,道:“這事你不用擔心,你好不容易回家,怎么能去讀寄宿學校?就住在家里,你大伯母他們也會歡迎你的!

  林窈微側了腦袋看他,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道:“看看吧!

  *****

  林家。

  林建明去了周家村。

  這一整天趙新蘭在家心里都像揣著只老鼠似的,鬧心得要命。

  雖然丈夫說是把林窈過繼給林建業(yè),對外就直接說是林建業(yè)的女兒,這樣等把人接回來,外面的人也就沒啥可碎嘴子了,但她心里還是不舒服。

  而且韓老爺子還說人一接回來,就把人帶過去給他看看,這讓她更不舒服了。

  活人哪能跟死人比呢?

  把林窈過繼給林建業(yè),的確是能幫他們化解被人閑話的危機,卻也撥高了林窈的身份。

  很可能還會給林窈帶來不少好處......例如林建明林建業(yè)的那些舊叔伯們,他們可能會對林窈格外的關照。

  這讓趙新蘭不舒服。

  很不舒服。

  因為在她看來,那些本來是不該屬于林窈的。

  林窈一直呆在那個小山溝里,眼不見為凈,才能讓她心里舒服點。

  可現(xiàn)在丈夫要升職,不能出一點意外,只能接人回來。

  想著以后生活里要一直夾著那丫頭,根本就是好好的往他們一家和和美美的生活里插上一根刺,真是太難受了。

  這天是星期五。

  第二天是周末。

  所以這晚除了讀高三的女兒林家可回來了,在原大讀大學的兒子也回來了。

  兩人問他們爸去哪兒了。

  林窈這事,丈夫都要把人領回來了,也瞞不住。

  還有,林建業(yè)從來沒跟兒子女兒說過他在鄉(xiāng)下娶妻生女的事,他以為林家可和林家華是不知道那些事的......但其實當年的事趙新蘭的爸媽大哥大嫂都知道,他們私下說話的時候,林家可和林家華早就聽說過那些事了。

  只是趙新蘭不允許他們在他們爹面前露半點口風,表現(xiàn)出半點異樣而已。

  所以丈夫說什么要對外面都說林窈是林建業(yè)的親生女兒......家可和家華是不會信的。

  所以趙新蘭打算跟兒子女兒好好談談,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兩人說了一遍。

  趙新蘭道:“家華,家可,以前我就跟你們說過,當年的事情你們不能怪你們爸爸,當年你們二叔二嬸就是死在鄉(xiāng)下的,你爸爸是迫不得已才娶了鄉(xiāng)下那個女人,F(xiàn)在那個女人去了,你爸是學校領導,不能給自己留下把柄,所以必須接回那個孩子,但對外也都只是說她是你二叔二嬸的孩子,這樣別人也就不會閑話了......”

  “媽,接她過來,要讓她住哪里?”

  一直沉默著的林家可突然打斷她媽的話,道,“家里就只有三間房,她到我們家讓她住哪里?”

  趙新蘭一愣。

  農(nóng)業(yè)學校在郊區(qū),家屬大院也寬敞,林家的房子已經(jīng)不小,有八十多平米,是三房一廳的格局。

  以林建明當初的級別,本來當初還是分不到這么大房子的,還是借了韓老爺子的光,學校照顧,分房子的時候分得大了些。

  本來一家四口,夫妻兩人主臥,林家華林家可一人一間,住得很舒服,這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可就沒多余的房間了。

  這幾天趙新蘭只顧著膈應,或者想著怎么勸丈夫打消接那丫頭過來的念頭,或者擔心外面的人會怎么看怎么說,還真沒想過那丫頭真接過來后,要住哪里,怎么住。

  林家可一看她媽的反應就急了,道,“媽,我可讓她住我的房間。她是從農(nóng)村來的,生活習慣還有衛(wèi)生習慣肯定特別差,聽說農(nóng)村人有的一個月都不洗澡,又臟又亂,頭上還會長虱子,睡覺會打呼嚕......媽,我現(xiàn)在高三,正是鐳鍵的時候,她跟我住一起,肯定會影響我學習的!”

  一想到自己的房間要跟人合用,想到一個農(nóng)村來的鄉(xiāng)巴佬用她的書桌,亂翻她的書柜,把她的那些土里吧唧的衣服塞進她的衣柜,還可能偷用她的東西,偷穿她的衣服......一想到這些,簡直是要瘋掉。

  趙新蘭的臉沉了下來。

  女兒現(xiàn)在高三,是考大學的關鍵時刻,的確不能讓那丫頭住進女兒的房間影響她。

  她抬頭看了一圈自家的房子,安撫了一下女兒,道:“不讓她住你的房間,暫時就先讓她住客廳,晚上拉個簾子,等你爸回來我就跟你爸好好商量一下,還是送她去寄宿學校去讀書。”

  放在家里實在膈應人。

  *****

  “送什么寄宿學校?你是傻嗎?”

  趙家老太太聽到女兒回家說要把女婿接回來的繼女送去寄宿學校,靠在床上重重錘了一下床,道,“當然是把她留在家里,又能省錢又能當保姆用......你從鄉(xiāng)下請個保姆回來,一個月還得大幾十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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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家當

  當年林建明下鄉(xiāng),趙新蘭跟他離婚帶著兒子女兒在娘家生活了許多年,跟娘家的關系很親密。

  丈夫要接繼女回來,這事她到底心里不爽快,第二天林家華出去跟老同學玩了,趙新蘭就帶著女兒回了娘家。

  趙家住在一個紡織廠職工大院里。

  趙家孩子多,日子并不好過,所以趙家人看到趙新蘭回來都很高興,因為每次趙新蘭過來肯定不會空手,拎不少東西不說,還會塞不少錢給趙老太......這些錢趙老太并不會存起來,大部分都貼給了家里過日子。

  趙新蘭把拎來的東西放下,趙大嫂就說:“大妹你可算過來了,媽想你和家可想得厲害,可是這兩天天氣涼,媽腿腳病又犯了,這才沒過去找你!

  趙新蘭聽了忙去了里間看趙老太。

  問了幾句,知道只是早晚有些酸痛,并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來。

  趙新蘭問候了幾句,就打發(fā)了女兒出去跟侄女們?nèi)ネ,自己再繼續(xù)和趙老太還有大嫂于桂珍說話。

  林窈的事趙老太和于桂珍都知道,當年也沒少給趙新蘭出主意。

  所以她也沒什么好瞞的。

  這會兒女兒一出去,趙新蘭就把丈夫要接繼女接回來,以及打算對外說是死了的二叔的女兒的事情說了。

  趙老太一聽這事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等聽女兒打算勸女婿把林窈送去寄宿學校讀高中時,臉就垮得更厲害了。

  她道:“一個女娃子,接回來就接回來,也沒啥?墒巧鲜裁锤咧心兀烤妥屌鼋o她找個工作......現(xiàn)在有多少人家會送孩子上高中讀書。可贤瓿踔,自己學不好,考不上去,不都是家里給找個工作給家里分點負擔?女婿能把她從山溝里接出來,再給她在城里安排個工作,就是天大的運氣了!

  趙新蘭沒出聲。

  趙老太就接著道,“新蘭啊,這讀書可是個無底洞,去做工,讓她把錢交家里,不僅家里多了份收入,平時還能幫著你洗衣做飯做家務,可送去讀書,還是寄宿,這學費,書費,生活費,一供就供好多年,就算你們?nèi)兆舆^得還好,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家華和家可也都在讀書,將來家華還要成家,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就你看你幾個侄子侄女,也沒幾個能上高中的!

  林建明和趙新蘭兩份工資,雖然收入在這城里算不錯的了,但娘家過得不好,趙新蘭自己的大半工資都貼補給了娘家......這林建明也沒話說,他這么多年自己工資也拿出了一部分寄給周巧娘母女,更何況以前趙新蘭帶著兒子女兒可是在娘家住了將近十年,這情分欠大了。

  可這樣一來,一家人的生活就不輕松了。

  趙新蘭郁悶道:“媽,這事沒辦法的,建明他是學校領導,人接回來,我們家華家可都上高中讀大學,卻不讓二叔的女兒讀書,這事要是鬧到學校,影響不好的!

  “那是她在鄉(xiāng)下耽誤了,關你們什么事?”

  趙老太不滿道。

  這話一說,趙新蘭又不說話了。

  于桂珍看看小姑子,再看看趙老太,最后眼神又回到趙新蘭身上。

  她道:“媽,大妹,要我說,要是沒辦法,這學一定得上,那就上了也沒啥......不過寄宿學校就不用了,這上寄宿學校,宿舍費,生活費,吃的喝的,什么不要錢?我看你不如就讓她住家里,就在附近找所學校隨便上上不就是了,讓她留在家里,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而且農(nóng)村的娃,吃苦耐勞,以后你就讓她幫你在家里做做家務......”

  “等讀完高中......再給她找個工作,或者找個對象,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

  這年頭大學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趙家孩子那么多,沒一個能考上大學的,成績最好的一個也就是上了林建明所在的那個農(nóng)校,還是受了照顧調劑進去的。

  所以趙大嫂壓根不會覺得一個從山溝里出來的鄉(xiāng)下丫頭能考上大學。

  趙新蘭聽她這么一說就愣住了。

  然后還有被一語點醒的感覺......其實理智的想想,可不就是這樣的?

  她之前心情不好,也還是因為感情上不能接受,心里堵得慌......但其實真接回來,反正過繼給了林建業(yè),不怕別人嚼舌根,一個丫頭片子,就當是從鄉(xiāng)下請了個不花錢的保姆不就是了?

  平時一家子的家務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每天早上趙新蘭雷打不動六點半就要起床,熬粥,攤煎餅,再出去買今天的菜,順便再帶點油條燒餅回來,回來的時候一般丈夫女兒已經(jīng)在吃早飯,放下菜跟著一起吃了早飯,再刷了碗才能去廠里上班。

  下班的時候已經(jīng)很累了,但回來還是得繼續(xù)給一家子做飯,吃完飯洗碗洗衣服......隨著林建明做了系里的領導,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動過從鄉(xiāng)下找個保姆的念頭,學校大院里其他人家就有......只是他們家負擔比較重,所以這事也就只是在她心里轉了轉。

  趙新蘭發(fā)呆的時候,那邊趙老太就重重地捶了捶床,道:“你大嫂說的對,一定要讀什么書的話,就別上什么寄宿學校了,就留在家里,又能省錢又能當保姆用......你從鄉(xiāng)下請個保姆回來,一個月還得大幾十塊呢!

  “可是,”

  趙新蘭已經(jīng)被說服了,但她還有顧慮,猶豫道,“可我們家里也沒空余的房間了,家可正在讀高三,正是鐳鍵的時候,不可能讓她住到家可的房間里去!

  其實就算女兒不是高三,她也不樂意林窈住到女兒房間里去。

  太膈應了。

  這事對趙老太和于桂珍來說簡直就不是個事。

  因為趙家人多,哪個房間不是擠得滿滿當當?shù)模?/p>

  趙老太道:“你們家房子又不小,就把客廳一個角落隔一個床位出來不就行了?或者看看家華的房間,他房間大,隔上一角出來也行。反正他平時住學校,也很少在家......我記得你們以前也說了,以后家華結婚你們也沒打算讓他住家里,而是讓他們住到柳園路那邊的房子去,擔心什么住的問題呢?”

  趙老太說柳園路的房子的時候于桂珍眼神閃了閃。

  林家除了林建明和趙新蘭住的農(nóng)業(yè)學校分的房子,其實還有一套房。

  不過本來并不是林建明的,而是林建業(yè)和他妻子孟楠的婚房。

  只是林建業(yè)和孟楠都死了,兩人平反之后那房子便退給了林建明。

  趙家人多,擠得不像話。

  趙家人曾經(jīng)跟趙新蘭開口,想借用林家柳園路的房子,但林建明卻沒同意......柳園路,建國前就是原州城以前的權貴區(qū),住的非富即貴,現(xiàn)在那里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林家的房子雖然不大,只是一套小公寓,但卻不便宜。

  平時趙新蘭補貼趙家人,因為那十年趙新蘭帶著孩子住在趙家,林建明睜只眼閉著眼,但想柳園路的房子,要林建明說,還真是敢想。

  林建明把那房子租了出去。

  但趙家人可不知道林建明心里的真實想法,他們心里其實一直都沒死心......這也是因為趙家實在是太擠了,別說孩子們將來成親,就是現(xiàn)在孩子們都大了,大房和二房還是不得不混住在一起,已經(jīng)住不開了。

  趙新蘭也不知道自家大嫂現(xiàn)在在想什么。

  她聽了她媽的話就點了點頭,道:“這也成,那我回家看看!

  *****

  從周家村到原州城要十幾個小時。

  林窈要離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當然得收拾一下。

  林建明第二天也要去公社幫她辦理遷戶口的手續(xù)。

  所以雖然林建明很排斥周家村,但還是被迫留在周家村住了兩晚,第三天凌晨才離開。

  因為林建明的到來,也因為林窈過兩天就要跟著林建明離開,周家的氣氛著實有些不一樣。

  不過林窈這個當事人卻沒有受太大的影響。

  既沒有興奮激動,也沒有什么傷心緊張......她在很認真的收拾東西。

  除了收拾家里的東西,整理行李,她還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產(chǎn)。

  也談不上信不信林建明。

  她是桃花精,天性喜歡自由自在,可完全沒有半點以后是要依附林建明生活的自覺......更何況她雖然自己沒覺得,但其實本能地排斥林建明和林家人。

  她只希望跟他們越少牽扯越好。

  而想要跟林家人少點拉扯,有錢當然很重要。

  她清點了周巧娘走后自己家里剩下的財產(chǎn)......一共有三十八塊八毛三分錢。

  雖然這些年來林建明每個月給周巧娘寄十五塊錢過來,一年前周巧娘沒病倒的時候還在大隊小學里做老師,一個月也有二十塊錢,但幾年前周家蓋瓦房,還特意給周巧娘母女倆在后面蓋了兩間外加一個院子,雖然說好了房子是屬于周家的,但只要周巧娘母女在,就一直給周巧娘母女住,沒兩人同意,也不能塞別的人進來,所以當時周巧娘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給周大槐蓋房子,另外因為兩人平時大多數(shù)時間也是跟周家人一起吃飯,所以每個月都會給十塊錢生活費給周家。

  以前周巧娘沒病時還好,一個月三十五快,給周家十塊錢,還剩二十五塊母女兩人過得也很好。

  不過周巧娘大方,又疼愛林窈,就舍得在女兒身上花錢,林窈喜歡漂亮喜歡新衣服喜歡吃東西,周巧娘就給她買買買,她對周大槐的兒子女兒孫子也好,也不時給他們買買買。

  可等她病了,工作給侄女頂了,每個月就只剩下林建明寄過來的十五塊,雖然這時候因為周巧娘吃得特殊,她們跟周家人分開吃了,但平時打水劈柴跑路什么的都還要周家人幫忙,吃的米蔬菜什么的也都是周家送過來的,所以雖然周大槐不肯要了,但周巧娘還是堅持每個月給周家五塊錢。

  剩下十塊錢......周巧娘看病吃藥要錢,林窈還堅持要給她吃好東西補,每天要熬肉湯,要吃雞蛋......慢慢連家里的積蓄都清了。

  所以等周巧娘過世,就現(xiàn)在這么個情況了。

  林窈把兩間屋子轉了一圈,值錢物件倒是還有些。

  大件的有一輛鳳凰牌自行車,一臺蝴蝶牌縫紉機,一塊上海牌女式手表,這些東西當初買回來一共花了差不多五百塊吧,另外還分別用了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票,這些票是有錢都不一定能弄到的東西,黑市里賣至少也能賣好幾百快。

  這些東西周巧娘都用得很仔細,除了自行車這一年經(jīng)常借給表姐周銀香用,舊了一點,縫紉機和手表都保養(yǎng)得很好,跟新的一樣。

  這三大件賣了應該還值點錢的......不,手表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東西還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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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男人

  林窈晚上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嫂王月娥悄悄過來了一趟。

  沒帶孩子,就她自己過來的。

  她給林窈塞了一百塊錢。

  林窈有些吃驚,忙推辭不要。

  要知道大表哥周國盛在部隊里當兵,級別也不高,現(xiàn)在也還只是個副連長,一個月補貼具體有多少錢林窈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大表哥現(xiàn)在每個月會給吳冬梅寄二十塊錢,給王月娥寄十塊錢,但也就是這兩年,以前更少。

  家里只提供一日三餐,就這十塊錢,王月娥要負責自己和兒子所有其他的花費。

  給兒子買布料做衣服做鞋了,家里吃食少,給兒子額外買的麥乳精雞蛋等營養(yǎng)品,偶爾生病請醫(yī)生,還有大兒子石頭今年已經(jīng)開始上學,學費雜費什么的也都要她自己出錢,還要補貼一點給娘家......還能剩下多少?

  所以她能存下一百塊錢并不容易。

  林窈把錢推回去,道:“大嫂,這錢你自己留著,石頭上學了花錢的地方多,等明年冬冬也要上學,就要更多的錢了,你還是把錢留在身上萬一有什么急用!

  王月娥卻是笑道:“不用,我還留了一些錢在身上,而且真有什么事,家里也不可能不管,而且,我上次打電話給你大哥,你大哥也說石頭和冬冬上學了,要用錢的地方多,他不好給我多寄錢,但今年過年他能回來一趟,到時候會給我一筆錢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反而是你,”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臉上的笑漸漸褪了,帶了一些憂色道,“你以后去城里,說起來城里有多好多風光,可是你一個人,也不知道遇到的人都怎么樣......”

  說著不禁眼圈都紅了。

  她其實是不看好那個林建明和他那一家人會對林窈好的。

  如果林建明有良心,這些年來就不能這么對小姑和窈窈,七八年來,除了每個月寄點錢,就不聞不問的,從來沒回來看過一眼,也沒寄過一點其他的東西。

  王月娥嫁過來的早,在林窈九歲的時候就嫁過來了,也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了。

  她沒有女兒,只有兩個兒子。

  她男人當兵是林建明幫忙的,這些年兩個孩子沒少受周巧娘和林窈的好處,從小到大孩子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是周巧娘和林窈幫忙做的,周巧娘買什么東西給林窈,也從來沒少了她兩個兒子的份,周巧娘和林窈對她兒子好,她也一直都很疼愛林窈。

  她握了林窈的手,道,“窈窈,你拿一些錢在身上,讓你爸......讓你大伯送你去寄宿學校,好好讀書,等考上大學就不怕了,以后凡是也都多留幾個心眼,別讓人算計了你的婚事!

  林窈知道王月娥是真心實意的。

  她想了想還是收下了,然后就把整理好,本來就打算給王月娥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有她從小到大的課本,她媽給她畫的小人書,玩具,還有一些吃的,一些舊衣服,另外還有一壘沒用過的布料。

  然后再領了她到縫紉機前,攤了攤手,道:“大嫂,本來這個縫紉機我是打算找人賣掉的,大嫂你給了我這么多錢,那我就把它給大嫂了......其實走得這么急,我也賣不掉,謝謝大嫂!

  王月娥眼睛還紅著,聽了她這話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沒有拒絕,只是伸手摸了摸林窈的腦袋,道:“看你這樣,我倒是放心了很多!

  說著又搖了搖頭道,“我給你的錢是我的心意,你給的那些布料,吃的用的,就已經(jīng)值不少錢了,你要是賣這縫紉機,我也不能占你便宜,我去再給你拿五十塊錢吧。”

  那是她壓箱底的錢了。

  林窈笑道:“不用,大嫂你要一定想要給的話,就給我一張欠條吧,以后去城里找我,再還我!

  王月娥的眼圈又紅了,鼻子發(fā)酸,有些哽咽道:“好!

  說完伸手抱了抱她。

  *****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建明去了公社,林窈就端了自己做好的蒸糕,去了村里跟沾著親或者關系好的村民們道別。

  周巧娘心善脾氣好,又做過大隊小學老師,對村里的孩子們多有照顧,林窈平日也是笑瞇瞇的,嘴甜性格好,在村里的人緣非常好。

  她這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上的蒸糕沒有了,但卻拎了不少其他的東西回來,都是村民們送的,有雞蛋,干蘑菇,干菜,還有腌臘肉,這還不夠,等到下午的時候就陸陸續(xù)續(xù)有村民到周家來,每個人手上又是拎了不少的東西。

  這都是大家的心意,除了雞蛋,她說不好帶走,又讓村民們拿了回去,其他的她都沒有拒絕,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不過她也不會白收鄉(xiāng)親的東西,畢竟山里大家的日子都不好,所以她就把家里還剩下的,早已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就送給了過來跟她告別的村民。

  她送得大方,吳冬梅和小兒媳劉金花卻看得十分肉疼。

  不過村民們來來往往,吳冬梅她們就是再有意見也沒好意思直接阻止,最多是旁敲側擊兩句。

  可她們是旁敲側擊,林窈卻是直來直去,道:“這些年村民們都對我和我媽照顧得很,我要走了,他們還送來這么多東西過來,這些臘肉雞蛋,自家都不舍得吃呢,還特地拿過來給我......我要是不還禮,才是沒良心,反正這些吃的東西也不能久放,衣服家具什么的我也用不著了,也不能全帶走,給他們我心里也能安心些!

  好吧,她們不能阻止她沒良心。

  可是等村西頭的胡嬸子帶了她家女兒周臘梅過來時,林窈把屋里的自行車推了出來,吳冬梅和林窈的表姐周銀香表情端不住了。

  周銀香要說話,吳冬梅一把拉住她,然后自己跟林窈道:“窈窈啊,你推自行硻n隼醋鍪裁矗空舛髂悴換嵋蠶胱乓腿稅?.....”

  這會兒周臘梅已經(jīng)接過了林窈手上的自行車,摸了摸,臉上的表情十分高興,聽了吳冬梅這話就抬頭看了看吳冬梅,再看看林窈,很有些不知所措。

  林窈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她笑道:“怎么會?這個不是送的,是我要去原州城,但身上沒有錢,所以就把這自行車賣給了臘梅姐。”

  周銀香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她早就看上這自行車了,本來想著林窈走了這車就是她的了......結果林窈越過她賣人了。

  她漲紅了臉,道:“你賣了多少錢?”

  “一百!

  林窈道,“賣的貴了些,是胡嬸子看我要走,以后要錢的地方很多才買的。”

  周銀香漲紅了臉......本來她想這自行車現(xiàn)在在外面買也就一百七,但都已經(jīng)用了好幾年了,折舊賣出去,又是急賣,最多也就賣五十塊錢,她現(xiàn)在在公社做老師,咬咬牙也能把錢拿出來。

  可是一百塊,她就不愿意了。

  一來她沒這么多錢,二來她也不愿意。

  吳冬梅面上也不好看。

  她嘟囔道:“你這孩子,你明天就要跟你爸去城里了,你要這么些錢做什么?”

  枉他們一家這些年掏心掏肺地照顧她們母女。

  這孩子......真的是太涼薄,沒有人情味了些。

  林窈抬頭認真看吳冬梅,默了一會兒,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舅媽,林老師只是我大伯。親兄弟明算賬,就像這些年我媽住在大舅這邊,房子是出過錢的,后面每個月也要交十塊錢的生活費給大舅和大舅媽!

  吳冬梅的面上一下漲得通紅,又氣又惱。

  氣這孩子口無遮攔,惱這孩子沒良心,他們一家為她們母女付出的她不記得,卻就記得給了多少錢。

  林窈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誤會了,搖了搖頭,道,“舅媽不用著急,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shù)。但一樣的道理,我以后去城里,也一定不會白吃白喝我大伯家?.....但以后我還要吃飯,還要讀書,當然就要錢啊!

  吳冬梅:......

  這時林窈又看了一眼大嫂王月娥,道:“不單只是自行車我賣了,還有我媽的縫紉機我也賣給了大嫂......也是一百塊錢,大嫂沒有那么多現(xiàn)錢,就給了五十塊錢現(xiàn)錢,五十塊錢欠條!

  這個她可沒有撒謊。

  昨晚她跟大嫂說的時候,后來就是這么說的,給的一百塊錢五十塊錢是她的心意,另外五十加五十塊錢欠條就是縫紉機錢。

  吳冬梅本來聽說大兒媳拿了一百塊錢給林窈買了她的縫紉機差點就要炸,可等她聽說只給了五十塊錢現(xiàn)錢,另外還欠了一張五十塊錢的欠條就歇火了......只是越發(fā)的覺得林窈真是個沒心肝沒肺的白眼狼......

  吳冬梅的小兒媳也看上了周巧娘的縫紉機。

  等她聽說林窈把縫紉機一百塊錢賣給了大嫂,撇了撇嘴,心里“嗤”了一聲。

  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的胡嬸子嘆了口氣,把早已準備好的一沓大團結塞到了林窈手里,慈愛道:“好孩子,以后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得空了就回來村里看看我們!

  “一定會的,謝謝嬸子!

  林窈甜甜對她笑了一下。

  胡嬸子帶著女兒周臘梅推著自行車離開周家,剛走到門前還沒跨過門檻呢,就看到了外面站了好幾個人,林建明,周大槐,還有一個很高大的年輕男人。

  林建明穿得光鮮锃亮的,在這山村里扎眼得很。

  但這會兒不管是胡嬸子還是周臘梅,只看了他一眼之后目光卻都盯在了他身后的高大男人身上。

  那人穿著一身軍綠色的帆布衣裳,神色淡漠,微垂了頭,有些隨意地站在那里,但就這樣隨意的一個站姿,身上卻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氣勢,讓人有些畏懼。

  胡嬸子和周臘梅都沒見過這樣的人......當兵的她們都見過,但沒有人給她們這樣感覺的。

  明明是一樣的短頭發(fā),一樣的有點黑,也差不多的衣服,可這人站在那里......就是不一樣,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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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實話

  周臘梅臉紅起來,心跳也加快了幾拍,她正推著自行車,這會兒卻是手腳都有點不知道怎么用起來。

  胡嬸子倒是先反應過來。

  她再多看了一眼韓向軍,就把目光轉到林建明身上了,輕咳了一聲,壯著膽道:“林老師,窈窈是個好孩子,到了城里,你可不能任后媽作踐她啊,不然她媽可是死都不能瞑目!

  林窈也跟著她們走到了門口。

  其實她五感敏銳,早就察覺到外面有幾個人了......只是不知道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她先側頭看了看外面的人,就也看到了那個陌生男人,身上的氣息很正,她稍愣了一下就沖他笑了一下,然后聽到了胡嬸子的話,便也把目光轉向了林建明。

  然后她就看到林建明沉著的那張臉上青紅交加,十分惱羞尷尬的樣子。

  她想到這位昨天還一臉煞有介事地跟她說過“你大伯母他們也會歡迎你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笑道:“胡嬸子,你放心好了,我哪有什么后媽,只是大伯母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就是大伯母,不好相處就不相處,我就住在學校,大伯母還能追到學校打我不成?你快和臘梅姐回去吧,等以后我回來看您!

  胡嬸子“噯”了兩聲應下,這才帶著周臘梅走了。

  周臘梅出了周家大門還偷偷回頭看了好幾眼,那模樣,讓林窈忍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看她年紀小,但以前她還在老桃樹里的時候,多的是村民們跑到老桃樹下求姻緣,樹丫上不知掛了多少紅線呢。

  這樣羞羞答答的模樣她可見得多了。

  林建明可不知道林窈笑什么。

  他只覺得十分尷尬。

  還覺得林窈真是被養(yǎng)得太歪了。

  就為了幾個錢,賣自行車給鄉(xiāng)親,賣縫紉機給她大堂嫂,甚至還讓她大堂嫂寫欠條。

  還藱n觥耙院笠苑,要读书,当葔拿要钱”,“我膿闲什么后?.....大伯母還能追到學校去打我”這種話......就好像他虧待了她一樣,他什么時候虧待過她?就是她在村里的時候,他也每個月都給她寄錢,短了她什么嗎?

  偏偏這一切還都讓韓向軍給看見了。

  他怎么能不羞惱?

  但現(xiàn)在可不是說教的時候。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林窈道:“窈窈,有什么事我們回頭再說。有客人來了,我們?nèi)ノ葑永镎f話!

  林窈看他這樣,回頭若有所思地再看了韓向軍一眼......看來林建明很忌憚或者在意這個人。

  她應了一聲,轉身請了他們進屋。

  進了屋,不等周大槐請兩人坐下,林建明就先跟林窈介紹道:“窈窈,這位是你韓叔叔,他......是特地過來接你的!

  韓叔叔......韓向軍?

  林窈記性很好,立即就想起她媽臨終前的話。

  看來這位韓叔叔真的很在意林建業(yè)呢。

  “韓叔叔!

  她十分利落地叫道。

  韓向軍沖她點了點頭。

  其實他昨天晚上就到了,在公社那邊住了一晚,今天白天又查了一些事情......本來他沒打算出現(xiàn),只是早上在村里看到林窈之后又改了主意。

  沒想到看到了這么一出,還挺有意思的。

  韓向軍有點悶。

  這么招呼完堂屋里就沒了聲,因為前面的事,堂屋里氣氛很有些尷尬。

  周銀香也在偷偷看韓向軍。

  她面色赤紅,這會兒也是又羞窘又尷尬......雖然先前她好像也沒說什么,但卻還是覺得自己不體面的一面被人看見了。

  只是這人竟然是來接林窈的......她心里忍不住又嫉妒起林窈來。

  周大槐讓吳冬梅去給林建軍還有韓向軍泡茶。

  林窈就笑道:“不用了,去我院子里吧,我給他們泡茶。”

  周大槐忙道:“也好,也好,你們先去院子里說話,一會兒過來吃晚飯!

  他們也是剛才在門口碰到韓向軍的,林建明那樣子顯然也十分吃驚,看他們幾人的樣子就知道是有話要說。

  *****

  “喝茶!

  林窈很利落地給三個人倒了花茶,還拿了點心......是今天早上給鄉(xiāng)親們做了剩下的。

  這時候林建明才顧得上問韓向軍,道:“向軍,你怎么過來了?是坐火車還是坐汽車過來的?”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韓向軍道,“這邊是山路,不方便,我把車放在了公社中學那邊!

  現(xiàn)在公社中學那邊的副校長以前跟林建業(yè)是同學,一起下放到這邊農(nóng)場來的,只是平反后,他也沒有回城,而是留在了這邊做中學老師。

  林建明皺了皺眉,道:“你的傷還沒好,怎么能這么長時間的車過來?”

  林窈聽了林建明的話就又看了韓向軍一眼......這時候注意了,她也才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稍微有些沉。

  韓向軍道:“已經(jīng)沒事了!

  顯然他不想談任何自己的事。

  他察覺到林窈打量自己的目光,看向她,原先一直有些繃著的神色松了些,道:“剛剛聽你說去讀書,是已經(jīng)有什么打算了嗎?”

  林窈點頭,笑道:“嗯,已經(jīng)跟大伯談好了,等去了原州城之后,就找一所中學讀高中,通過高三的入學試的話就讀高三。”

  韓向軍轉向林建明,道:“打算讓她讀哪所學校?”

  林建明一時語塞。

  說實話,他還真沒仔細考慮例讓林窈上哪所學校,不過他反應也很快,立即就道:“離家近的十四中,還有家可讀的十二中,十二中是重點中學,又是家可的學校,要是能進去的話,跟家可也有個照應,回城我就帶她去十二中看看!

  “不過窈窈想直接讀高三,十二中怕是有困難,不行的話就先去十四中......”

  林窈插話道:“有寄宿學校嗎?”

  林建明皺了皺眉,看向林窈,神色和語氣都盡量溫和道:“窈窈,我知道鄉(xiāng)村里鄉(xiāng)親們說話都直接沒顧忌,但你不要聽了他們的話就先對你大伯母心生了排斥,寄宿中學的條件都差,并不利于你專心讀書。以后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就跟著大伯回城,什么錢不錢的更不用擔心,所有事情大伯都會給你安排好的!

  林窈喝了一口茶,然后認真道:“唔,沒有因為聽了別人的話就心生什么排斥......不過大伯,親戚是真的還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不然真的容易滋生妄念!

  林建明:......?

  他有些懵圈。

  她說的這是什么鬼話?

  林窈看林建明一臉受驚的樣子,覺得這人好像很容易大驚小怪。

  明明很多事情他能做得,但別人不能說得的感覺......

  她覺得算了,剛剛接觸,彼此不了解,她還是耐心點吧。

  她懇切道:“大伯,您過來接我的時候,大伯母真的從心底接受這件事嗎?”

  林建明一愣。

  他張了張嘴,想說“當然是真心實意”,可這話實在沒多少說服力。

  他自己都沒臉藱n隹凇?/p>

  林窈看他這樣就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大度道:“這都是人之常情,沒什么。”

  “而且就算她真的從心底接受這件事,等見到我,真住到一起,以后也還是可能會生出妄念的,更別說她本來就不能接受我的存在了......其實別說是大伯母,就是大伯您......你看,我長得這么好看,如果等將來有人看上了我的美貌,想要娶我,你覺得那樁婚事還不錯,還能給你帶來巨大的利益,你會不會也會理所當然想讓我嫁?”

  林建明再次被林窈給震住了。

  這......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說的話嗎?!

  什么“看上了我的美貌”?

  誰教她一個小姑娘藱n穌庵植慌魯蟮幕襖吹模?/p>

  他臉上漲得通紅,這會兒終于顧不上韓向軍也在場了,近乎是惱羞成怒的褭n獾潰骸澳閼?zhàn)}撬檔氖裁椿埃磕懵瓚際竊趺唇棠愕模!你才十紬U輳趺匆豢,一开空a褪鞘裁匆,什么脿玻奕,婚事?.....”

  你腦子里盡這些?

  林窈看林建明氣得都跟快喘不過氣來似的,聳了聳肩,轉眼看韓向軍。

  卻沒想到這一轉眼就愣住了。

  他在笑。

  雖然很淺,但她不會看錯,真的是在笑。

  從剛剛在門口看見這個人,他的表情就一直很寡淡,即使對著她時稱得上溫和了,但也還是淡漠的......林窈看出來那應該是習慣。

  沒想到自己說了句把林建明氣得要死的話,他竟然笑了。

  而且她發(fā)現(xiàn),他笑得竟然還挺好看。

  他的五官也很好看,像雕塑一樣......難怪那么容易惹桃花。

  林窈道:“韓叔叔,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韓向軍笑道:“嗯,說得很對!

  林建明:......

  說得很對?

  他快氣死了!

  不過韓向軍很快就收了笑容,對林建明道:“原大附中吧,那是孟楠姐的學校,也是你跟建業(yè)哥的母校,學校肯定會收下她的。”

  原大附中就在原大附近。

  當年林窈的母親孟楠在原大畢業(yè)之后就在原大附中高中部任教。

  還有一點是,韓向軍就住在原大附近。

  韓向軍的母親舒佩華原本是原大老師。

  在原大附近有一套公寓,韓向軍小時候就一直跟他媽住在那邊。

  他跟家里關系冷淡,這次受傷復員回來,不愿住家里,就還住在了那邊。

  這回林建明張了張嘴不出聲了。

  *****

  第二天天沒亮林建明韓向軍就帶著林窈一起離開了周家村。

  林窈帶了很多東西。

  主要就是她的衣服,書,還有昨天晚上村民們送她的禮物......那些臘肉干蘑菇干筍什么的,能帶的她都帶了。

  林建明看著皺眉,道:“窈窈,這么多東西,我們怎么能帶走?你再簡單收拾一下,就帶上換洗的衣服就行。吃的,還有其他的東西都不用帶,回了家重新給你買......”

  林窈笑道:“沒事,大伯,韓叔叔不是說開了車過來嗎?昨天我就早跟我們大隊書.記說好了,讓牛冬爸開拖拉機送我們?nèi)ス缰袑W那里,放到韓叔叔車上就行了......韓叔叔,可以嗎?”

  “可以!

  韓向軍溫和道。

  林窈的笑容立即更大了些。

  林建明看著林窈臉上格外燦爛的笑容,還有看著韓向軍好像會發(fā)光的眼睛,他只覺得格外的刺眼和不是滋味。

  等林窈走開,兩人單獨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跟韓向軍道:“向軍,我知道......你想對這孩子好,但你應該也看見了,這孩子以前沒好好教導,身上養(yǎng)成了不少的問題,還是要好好掰過來才行。”

  韓向軍看他,臉上的溫和漸漸褪去,又恢復了冷漠,道:“你覺得她哪里有問題?”

  林建明臉皮一漲。

  他忍耐著,但仍掩不住有些腦色道:“你也看見了,她又不缺錢,這么多年住在她舅舅家,我問過她,她自己也說,她大舅,舅媽還有村民們都對她還不錯,可就這樣,她臨走還要把那些舊東西給賣了,還好意思讓她大表嫂給她打欠條!”

  “還有,她一個姑娘家,張口就來,什么自己長得這么好看,什么別人看上她的美貌,說我能為了利益出賣她的婚事,她腦子里都是些什么?”

  韓向軍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利,林建明先還理直氣壯,可在他的目光下竟然莫名心虛了起來,后面還有些話也吞了回去。

  韓向軍看得林建明目光都有些不敢直視自己了,才突地“嗤”了一聲,道:“她不缺錢,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缺錢,憑你看到的聽到的她大舅,舅媽還有村民們對她不錯?”

  “那你知不知道她媽病了多久?一個月醫(yī)藥費,生活費是多少錢?你知不知道她為了給她媽湊醫(yī)藥費,自己一個小姑娘上山去采山參采藥材?但她再缺錢的時候也沒讓她媽斷了給周家的生活費!

  “你嫌她賣自行車給村民?嫌她讓她大表嫂打欠條?村民和她大表嫂都沒意見,你有什么意見?到底是覺得她做的不對,還是嫌她丟了你的臉?”

  “至于她說,你可能為了利益理所當然的利用她的婚事,”

  他再嗤笑了一聲,道,“你過來兩天了,那你知不知道公社糧站站長的兒子看上了她,周家已經(jīng)跟那家差不多口頭都已經(jīng)定下了婚事嗎?哦,你當然不知道,你只看到他大舅家對她不錯。等將來再有人算計她婚事的時候......你真的不會藱n觶髏鞫運共淮,她为什么不能代崷这种话??/p>

  “大伯,韓叔叔,我剛剛檢查了一遍,沒什么東西漏下了!

  就在林建明被韓向軍說得面上煞白,頭頂都快冒煙,想矙n餿匆瘓浠岸妓擋懷隼吹氖焙潁竹撼隼戳恕?/p>

  她笑盈盈地掃了一圈兩人,然后目光定在韓向軍身上,走過去,給他遞了一瓶罐頭瓶裝的水,道,“韓叔叔,這是給你準備的,回頭你要開車,需要提神,這是我特制的花茶!

  韓向軍伸手接過,臉上神色倒是如常,道:“謝謝,走吧!

  林窈“嗯”了一聲,卻是又轉頭看向了林建明,嘆了口氣,道:“大伯,我知道很多時候人都不愛聽大實話,但我跟你說,我生來就只會說實話......所以我說,我只能住寄宿學校的!

  林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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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來了

  三人早上天剛破曉就出發(fā)離開了周家村。

  先坐村民的拖拉機到公社中學,到了中學之后,開拖拉機的阿叔還要幫林窈搬行李,韓向軍直接上前把最大的那件拎走了。

  林窈就笑瞇瞇地跟阿叔說了好一會兒話,再謝了他,才坐上了韓向軍的越野車,坐上了車還要揮手跟那阿叔告別。

  林建明看她跟村民倒是聊得很歡快的模樣很不得勁......再想到她跟自己說話連骨帶刺的模樣,他很難不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對自己心懷怨氣,所以跟自己說話才那樣。

  也或者,是這孩子在鄉(xiāng)野里被養(yǎng)歪了,雖然長得好,但骨子里恐怕還都是鄉(xiāng)野的習氣,粗俗直白。

  這,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掰得正常點。

  *****

  韓向軍的車開得很快,但也連續(xù)開了八個多小時才到原州城。

  林窈以前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了,這還是第一次出這么遠的地方,一路上看風景看得目不暇接,不時還會問上許多的問題,然后還要林建明講一講一路的民俗風情,各個地方百姓的生計什么的,林建明品性如何且不說,但的確還算博學,尤其林窈問得還都是這一路相關的,所以林建明都能說上一些來,韓向軍倒是專注開車,很少插話。

  中午午飯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幾個人都下車透一透氣。

  他們休息的地方不遠處一棵大樹下面有一對年輕情侶,行為舉止頗為親密。

  林窈側頭帶著笑意看了他們一會兒。

  那邊那兩人注意也到了這邊的人,看到林窈看他們,姑娘就有些不好意思,林窈就沖她笑了一下,那爛娘看到林窈的笑就是一愣,隨即便也沖林窈笑了出來。

  林建明看到林窈和那邊的互動皺了皺眉。

  他覺得她也太不避忌了些。

  畢竟她才十七歲,還是個姑娘家。

  可這事他也不好說。

  偏偏林窈光看著人家還不夠,還突然站了起來,跟林建明和韓向軍說了一聲就走了過去,然后跟那邊那對青年男女說了什么,還把在路上摘的一束野菊送給了他們才回來。

  等她回來林建明忍不住問她道:“窈窈,你剛剛過去跟他們說什么?”

  這一路上話說得多了,林窈跟林建明也熟悉了些,聽他問了,也沒瞞他,就道:“我把野菊送給了他們,祝他們以后幸福美滿!

  林建明:......

  這丫頭沒毛病吧?

  真是時不時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讓人窒息。

  林建明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窈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還小,這種鄉(xiāng)野之人,有傷風化的行為,看見了不繞道而行,也要當作看不見,劃清界線才是正確的做法!

  林窈愕然。

  她平時是很少生氣,很少說什么攻擊性的語言的......她自己覺得哈。

  但這會兒她覺得林建明侮辱了她的天職,所以她就不能不好好反駁了。

  她抿了抿唇,然后看著林建明道:“仁者見仁,飲者見飲,我看見他們,只看到了兩情相悅的美好,還有他們兩人眼中的真摯,你的世界到底有多陰暗,才在這么好的風景之下,見到這么淳樸自然的真情,只能看到什么有傷風化?你這樣的人,真是......”

  真是一點光彩都沒有。

  還劃清界線......就跟當年你老婆跟你離婚劃清界線一樣嗎?

  不過她還是個善良的妖,不會特意去揭別人跟她不相關的短。

  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林建明又給氣得面紅耳赤的樣子,走到了韓向軍的身邊坐下,將手上還剩下的野菊遞給他,道,“韓叔叔,送給你。”

  韓向軍側頭看了一眼那束野菊花,略頓了片刻,就伸手接了過去,道:“這世上,什么樣的人都有。用不著沮喪。”

  林窈笑了出來,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閃爍。

  她低聲道:“我才沒有沮喪,我只是不想跟他說話了......我坐到你身邊來,他肯定就不會再用那種又是惱怒又是說教的口吻來說一堆他的道理了......我真想不通......”

  想不通她阿媽怎么會喜歡這么一個人。

  她深呼了一口氣,又問韓向軍道,“韓叔叔,你跟我說說我親爸和親媽是什么樣子的唄?”

  能讓這個人愛屋及烏,對自己這么好,肯定不是林建明這樣的人吧?

  兩人說著話,完全忽略了后面的林建明。

  而此時的林建明看著林窈的背影,那句“飲者見飲”還在腦子里“轟隆隆”震著......你見過一個小姑娘說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嗎?

  可韓向軍竟然還偏袒著她!

  他既惱怒,又從心底深處覺得的無力,這會兒他真是生出一種恨不得把林窈塞回周家村的沖動......

  *****

  韓向軍兩個月前受過重傷,連續(xù)開車,雖然他沒表現(xiàn)出來,但林窈卻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中間給他遞了好幾次花茶。

  韓向軍一開始沒在意,但喝了兩次就察覺不對了。

  因為每次喝完之后他就覺得自己身體好像就立即好了許多,連傷口處隱隱的疼痛感都止了。

  一次以為是茶的提神作用也就罷了,幾次之后韓向軍就問她道:“里面加了什么嗎?”

  “桃花,”

  林窈道,“還有山上的野參花,加了蜂蜜,補氣鎮(zhèn)神的,放心好了,一定有益無害的!

  還加了她的血,就一丁點。

  想想他帶著傷一個人開了接近十個小時的車過來接她,一兩天的時間就把她的情況摸的那么清楚,跟林建明這個便宜大伯相比明顯更實在,也沒有半點想要左右她,操控她的意思......另外這個人好像是她做人之后,算是最能聽得懂她話,理解她的人了,所以她掙扎了一下,就放了一點血給他......她不能總放血,會出大問題的。

  韓向軍聽了她的回答也沒再繼續(xù)問什么,繼續(xù)開車。

  晚上快八點的時候終于到了農(nóng)學院家屬大院。

  韓向軍送了他們到大院門口,幫林窈把東西拿了出來放到了傳達室大爺那里就跟他們道別了。

  林建明請他上去喝杯茶再走,他直接拒絕了,道:“不了,太晚了,我還要去同事家接原禎,等你幫窈窈辦學校手續(xù)的時候再找我吧!

  原禎是韓向軍戰(zhàn)友的兒子,今年才五歲。

  他爸在一次任務犧牲之后,他媽改嫁,韓向軍復員轉業(yè)后就收養(yǎng)了他。

  林建明聽他說要接原禎就不好再堅持了。

  但同時聽了他的話也有些不舒服......他并沒有答應送林窈去原大附中,但韓向軍話中的意思卻是這件事已經(jīng)定下了一樣。

  臨走前韓向軍看了看林窈,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道:“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就住在原大附中附近!

  *****

  林建明帶著林窈進門的時候趙新蘭,林家華還有林家可都在家中。

  今天是星期一,本來林家華昨天就應該回學校的,但就因為林窈要過來,特地翹了今天的課,就為了留在家里想看看林窈。

  三個人情緒都還好。

  有點復雜,但不算太糟糕。

  自從趙新蘭從娘家那里得了“點撥”,就讓自己把這事盡量往好處想......要真不帶感情,完全往好處想,就一個無依無靠的農(nóng)村姑娘,當真是好處多多的......就看你敢不敢想了。

  趙新蘭這樣想,也跟兒子女兒好好解釋了一番,道:“你們就把她當親戚看,你看樓下的程奶奶家,還特意從農(nóng)村接了個親戚過來,平時幫忙洗衣做飯做家務,程奶奶和薛姨就輕松了許多。她住過來,你們也對她客氣點,家可你收拾幾件舊衣服出來,送給她......這樣你爸能高興,家里也都能輕松點,沒什么不好!

  以前的事,就翻過去吧。

  所以林建明推開門時,家里老婆和孩子們的臉上表情還不錯的。

  尤其是趙新蘭,臉上還是一個很大的笑容。

  她把林建明迎了進來,說了一句“建明,你們可算到家了,這個就是窈......”

  可是一句話沒說完就斷了。

  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林窈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趙新蘭。

  什么叫膚白勝雪,什么叫眉目如畫,什么叫眸若晨星眉若黛......趙新蘭不可置信地瞪著站在門前的小姑娘。

  小小的心形臉,頭發(fā)扎成了一個略高的簡單馬尾,簡單的米色長袖布衣,套著一件粉色毛線針織背心,簡簡單單但卻清麗奪人......土氣的農(nóng)村姑娘?看到她們一定會局促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趙新蘭受到了暴擊。

  “新蘭,這就是窈窈,”

  林建明把手上拖著的大蛇皮袋放到了客廳,轉頭就看到妻子笑容僵住,瞪著林窈震驚又呆滯的表情。

  他嘆了口氣。

  他倒是挺能理解妻子受到的沖擊。

  他第一面看到林窈的時候也受到了沖擊。

  他只當看不見妻子的表情,給兩人介紹,又招呼林窈進門,道,“窈窈,快進來吧。”

  趙新蘭聽到丈夫的說話聲,總算是回過神來。

  她僵硬地側開了身,招呼林窈進來......這會兒她已經(jīng)顧不上,也裝不出特別得體大方又帶著高貴的笑容了。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更多的事。

  這個林窈,身上沒有半點林建明的影子。

  但她在個山村,能長成這樣,可見是從她媽那里得了多強的遺傳......那她媽......

  趙新蘭只覺得一陣暈眩。

  其實這都是趙新蘭腦子戲多。

  林窈是一點不像周巧娘......要真說起來,她的長相可能有些隨了她親媽孟楠吧。

  等她成了桃花精,日復一日,相貌更是變了許多。

  只是時間漫長,村民們也就沒太發(fā)覺......就只知道女大十八變,這丫頭是越來越水靈了。

  不過趙新蘭不知道。

  她沒見過周巧娘。

  以為當年林建明跟她結婚完全是情勢所迫,為了能活下去,活得稍微好一點而已。

  她一直都深信不疑那個周巧娘就是個山里的村姑。

  林建明肯定從來沒喜歡過她,跟她在一起內(nèi)心深處甚至是覺得恥辱的,所以他才從來都不提下鄉(xiāng)的那段日子。

  可她看到林窈......那個一直可以稱之為信仰的優(yōu)越感一下子就崩塌了。

  她受到了暴擊,腦子里的東西越想越多的時候林窈已經(jīng)跟她點頭打了招呼,進了屋來。

  接著就是林家華和林家可的目瞪口呆。

  林家華也就罷了。

  吃驚完還有些高興......

  可林家可可不會高興。

  她好不容易調整過來,已經(jīng)決定“接納”并且“施恩”于林窈,就當以后家里多了個鄉(xiāng)下保姆的心態(tài)瞬間就垮了。

  這邊林建明又給林家華和林家可介紹,道:“家華,家可,這是窈窈,你媽應該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了吧?她是你們二叔的女兒,也就是你們的堂妹。這些年她一直養(yǎng)在鄉(xiāng)下,吃了很多苦,以后你們要好好對她。”

  林家華笑著應下了。

  林家可咬著唇,眼睛盯著林窈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林建明又回頭跟趙新蘭道,“新蘭,我們還沒吃飯,你去煮兩碗面給我們吧!

  趙新蘭的眼睛也一直都盯在林窈的身上,聽到林建明這話抿了抿唇,嘴角也往下垂了垂。

  她看著林窈,默了默,然后有些生硬地道:“窈窈,你喜歡吃什么味道的面?要不你跟我過來廚房看看,自己來挑些菜,喜歡吃什么我們就加什么!

  林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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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心思

  趙新蘭帶了林窈進廚房。

  她并沒有跟林窈交流的欲望,只是近乎機械地告訴林窈廚房的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在哪里,平時的菜都放在哪里,又教林窈怎么用煤氣爐,教了一遍之后就讓她自己打火煲水試試,然后就在林窈干活的時候在她的手上盯了好一會兒。

  纖細幼嫩。

  瑩白如玉。

  這樣的手......就是家可,在家里從不做家務,手也沒有養(yǎng)成這樣。

  她心底升出一股煩躁和厭惡。

  一個農(nóng)村的姑娘,怎么會養(yǎng)成這樣?

  如果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算是想讓她做保姆,教也不知道要教多久......這種本來計劃得好好的,突然棋子竟然是個沒有用的的感覺真的十分差。

  這會兒她到底在煩躁什么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她道:“會自己煮面嗎?以前在鄉(xiāng)下做過飯嗎?”

  林窈回頭看她,若有所思,然后揚唇笑了出來,道:“會,我經(jīng)常做飯!

  趙新蘭松了一口氣,看她這天真的模樣也莫名順了一口氣,道:“這樣的話那你先煮兩碗面,我去外面幫你大伯收拾一下,菜你都知道在什么地方了,想吃什么就放什么!

  林窈看她自然藱n觥澳閬戎罅酵朊妗,那渝涾,那样讬熏恍然大晤R?/p>

  這不就跟村里她大舅說的紅梅她后媽跟紅梅說話的語氣一樣嗎?

  還真不能說她大舅心思狹隘,有些事情真的甭管村里還是城里,都差不多。

  不過是自己吃的,她還是很利落地應下了。

  趙新蘭的氣更順了,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怕她沒用過煤氣爐,把廚房給燒了。

  她看著林窈利落地往鍋里加了水,放到灶上,開了火,又拿了面放到一邊,再拿了菜去洗,這才叮囑她煮完記得熄火才出去了。

  還特地跟她說了,讓她給她大伯也煮一碗。

  說她大伯喜歡吃辣的,記得放點辣椒。

  十分鐘后林窈就端了兩碗面出去。

  一個普通白瓷碗,一個大海碗......顯然大碗是給林建明的。

  賣相都很不錯。

  細白的面條,里面有幾條青菜,荷包蛋,還有一些肉絲和豆干。

  趙新蘭看到碗里的東西嘴角又垂了垂......這丫頭還真是不客氣!

  面條熱氣騰騰的,散發(fā)著一陣陣誘人的香味。

  這看起來的確是個會做飯的熟手才能做出來的......不,這香味也太誘人了,聞得剛吃完飯不久的趙新蘭,林家華林家可竟都生出了想吃的欲望。

  趙新蘭咽了咽口水,心道,真會做飯也行,那還有點用處。

  林窈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把大海碗推到了林建明面前。

  自己則是坐在了另一邊,然后跟眾人招呼了一聲,就開始吃。

  她吃得很香還不失好看......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林建明聞著面條的香味總算舒心了一下,也拿了筷子開始吃,可是第一口面條進口臉上的笑容就一下子僵住,口里的面條是吞了進去,但面上表情卻十分扭曲。

  “怎么了建明?”

  趙新蘭道。

  林窈也抬起頭來看他。

  林建明拿起一旁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再苦著臉緩了一會兒,才跟林窈道:“窈窈,這個,這個也太辣了,你這是加了多少辣椒。俊

  林窈看了一眼他那碗面,詫異道:“沒加多少啊,大伯母說大伯你喜歡辣,我在柜子里看到了一小袋朝天椒,就加了一些,太辣了嗎?”

  趙新蘭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她道:“你怎么能加朝天椒?我不是讓你加腌制的泡椒嗎?”

  林窈面上有些茫然,她抬頭看趙新蘭,默了兩秒,道:“你沒有說過啊,你只是指了指柜子,跟我說大伯喜歡吃辣,讓我加點辣椒!

  趙新蘭:......

  所以那么明顯的泡椒你不加,加了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朝天椒?

  “算了,算了,”

  林建明一聽就要出問題......雖然跟林窈才相處了不過短短兩天,但他對這丫頭專說偏理,憋屈死人,甚至能一臉無辜地把人臉皮都撕下來的功力絲毫不懷疑。

  他道,“窈窈這才剛到家,她哪里知道什么朝天椒,腌制的泡椒,你去給我重新煮一碗。”

  趙新蘭:......

  她臉上一陣火辣辣,下意識去看林窈,想去叫她再去煮一碗吧,卻見這丫頭已經(jīng)像是沒事人一樣專注去吃她那碗面了。

  這是得多沒眼力見。

  缺心眼吧?

  趙新蘭一陣氣悶。

  她有些懷疑林窈是不是朗意的......可看她那樣子,也不像。

  她端起桌上那大海碗的面,剛準備去廚房卻被林家華叫住了。

  林家華盯著那碗面,道:“媽,爸怕辣,我不怕,給我吃吧!

  說完看向林窈,有些嬉皮笑臉道,“成不,窈窈?”

  林窈抬頭,再看了看那碗面,點頭道:“吃吧,不能浪費!

  然后林家華就真坐在桌前一邊流著汗,一邊扇風,一邊吸著氣,一邊喝水,當真“刺啦刺啦”地把那碗面給吃完了......

  他那被辣到的聲音,讓林窈都抬頭看了他好幾次,還很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趙新蘭重新煮了碗面出來,看到兒子那蠢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然后怒氣牽到林窈身上,心里罵道,真是個沒有眼色的村姑,死人嗎?不能重新煮一碗嗎?!還不能浪費!

  *****

  吃完東西林窈去了浴室洗澡。

  出來時客廳里只有林建明和趙新蘭,她立即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林建明看到她出來之后就看著她欲言又止。

  林窈道:“大伯,有什么事嗎?”

  林建明面色實在不怎么好看。

  他張了張口,好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最后還是帶著些難堪道:“窈窈,你剛過來,家里沒有其他的房間,你大伯母就在客廳用簾子給你隔了一個床位出來,這兩天你能不能先將就一下,就住在客廳?”

  林窈愣了愣。

  她轉頭四處看了看,很準確地找到了客廳一角的那個床位,簾子遮住了一半。

  原來是為了這事?

  她沒所謂,這樣反而更好。

  她很平靜道:“好,反正也就這兩天,那就打擾大伯大伯母了。不過還要麻煩大伯幫忙盡快聯(lián)系一下學校,那我就可以盡快搬到學校去住了!

  林建明張了張嘴。

  可這時他再也不能像當初在周家村時那樣,以長輩嚴肅的神情藱n觶耙院竽搶錁褪悄愕募遙憒蟛桿且不嶧隊愕摹蹦茄盜慫筧プ〖乃捫5幕襖礎?/p>

  趙新蘭則是立即豎起了耳朵,看看林窈,又看看林建明......什么搬到學校去?

  難道丈夫沒有跟自己商量,已經(jīng)決定了讓她去讀寄宿學校?

  *****

  當晚林窈就睡在了客廳里那個一張簾子隔出來的一角。

  換了個新環(huán)境,空氣沒有周家村的清新,耳邊也不時傳來各種雜音,雖然沒有多少傷感,但一時也沒能睡著。

  而此時主臥室里林建明躺在床上,心情更是十分沉重和紛雜。

  因為韓向軍對林窈的重視,因為林窈的性格,也因為妻子和女兒對林窈的態(tài)度,他只覺得這所有的事情都脫出了他的掌控,跟他最開始預想的不一樣。

  所以他沒什么心情跟趙新蘭說什么話,就躺在了一側,沉著臉,自顧想著這些事情,想理出個條理了。

  趙新蘭心里難受。

  跟心里揣了個老鼠似的。

  “建明,這姑娘是長得像......周巧娘嗎?”

  趙新蘭道,“我看她可沒有一絲一毫的地方像你。”

  不過說完這句她心頭突然一跳,一個荒謬的念頭滑到腦中,猶豫了一下就試探道,“說起來還真是的,她可真是一點你的影子都沒有,不像家華和家可,家可眉眼臉型都跟你,家華更是活脫脫你的樣子......所以我剛剛看到她還真是嚇了一跳!

  她的意思是這丫頭不會是那周巧娘跟別人生的吧?

  不然怎么連一丁點的影子都沒有?

  林建明的臉更沉了下來。

  ......其實最開始得知林窈是建業(yè)的女兒他真的特別高興,也覺得松了口氣。

  可經(jīng)了這幾天,他突然覺得,其實如果她就是自己的女兒,事情才不容易往未知的方向滑去......

  他完全沒想到韓向軍會這么強勢的介入這件事,更沒想到林窈是這么個性格......

  他看了妻子一眼,嘴巴動了動,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當初他一來怕麻煩,二來也是將信將疑,一念之差就沒有將周巧娘說林窈是建業(yè)女兒的事告訴趙新蘭。

  等說完之后他又仔細想了這事。

  覺得自己這么簡單處理是對的。

  因為如果他告訴妻子,周巧娘臨終前說林窈是建業(yè)和孟楠的女兒,以妻子的性格,其實她也不會信的。

  她會認為要不是他騙她,要不是周巧娘居心叵測......因為林窈如果是建業(yè)和孟楠的女兒,還牽扯到很多東西。

  例如建業(yè)和孟楠柳園路的房子,例如孟楠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除了房子,孟楠還在柳園路房子的暗格,以及孟家鄉(xiāng)下的老房子里留下了不少東西,臨終前把女兒托給他時還留下了一封信,交代給了他,要是有機會能把那些東西取出來,就讓他等她女兒長大后給她女兒,當然信里也說了,周巧娘心善,又撫養(yǎng)了窈窈,那些東西可以讓林窈跟周巧娘的那個孩子平分。

  孟家鄉(xiāng)下老房子里的東西林建明沒有拿,但柳園路的房子退回來后他卻拿了出來。

  當時他剛平反,條件困難,還要養(yǎng)孩子,所以就拿了一部分東西用了。

  那些事情他沒跟趙新蘭細說過。

  但柳園路的房子是建業(yè)和孟楠的不用說。

  那些東西他拿出來用的時候,趙新蘭問他,他也沒瞞她,跟她說過那是孟楠的。

  以趙家的貪婪,趙新蘭跟娘家的親近,如果他告訴她窈窈真的是建業(yè)和孟楠的孩子,難保她不會被趙家蠱惑了做出些什么歹事。

  如果林窈真出了什么事......那韓伯父那邊會是什么反應,韓向軍會是什么反應,他想都不敢想。

  所以這會兒他聽到趙新蘭這么說,那句“像孟楠”在嘴邊滾了滾,最后還是吞了回去。

  這事暫時還是不說的好。

  等所有事情都穩(wěn)定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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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攤手

  燈光下,林建明的面色陰晴不定,忽明忽暗。

  趙新蘭看他這副樣子,還以為是自己挑撥成功了......她了解林建明,知道他本來就是心思重的人,只要他有一丁點的懷疑林窈不是他女兒,那自己以后怎么對她,他肯定就會冷漠無視的。

  不過見好就收,說多了對自己也不好。

  她便轉了話題,問道:“建明,你有想好讓她上哪所學校了嗎?”

  林建明跟她完全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道:“原大附中吧,那邊可以寄宿。”

  “去寄宿學校是不是不太合適?”

  趙新蘭聲音盡量低柔道,“以前我們說讓她上寄宿學校是怕別人說閑話,對你影響不好。”

  “但現(xiàn)在我們跟外面都說她是建業(yè)的孩子,那也不怕別人說什么閑話了,反而要是你把她一接回來就送去寄宿學校,別人反而可能會說你薄待你弟弟唯一的孩子!

  “要我看,要不就在附近找一所學校好了,她成績不好,十二中不行,十四中總行了吧?你那老同學老羅不是在十四中做校長嗎?”

  林建明倒是沒想到妻子竟然突然改變了主意。

  理的確是這個理。

  可是就林窈那性格......他對讓她住家里實在不怎么樂觀。

  他看妻子,道:“她性格比較......直,你確定你們能相處好?還有讓她睡客廳,這傳出去就不是薄待了嗎?”

  趙新蘭臉上一陣尷尬。

  她訕訕道:“這事太突然了,我本來是打算讓她跟家可住一間房的,誰知道家可反應那么大,但家可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她今年高三,正是鐳鍵的時候,好好的房間里多一個人住,也不知道性格到底怎么樣,萬一影響了家可學習就是大事了!

  “我是想著家華現(xiàn)在主要不都是住在大學嗎?現(xiàn)在先委屈窈窈住在客廳住兩天,等過兩天我們看看能不能把家華的房間隔一隔,給窈窈她隔一個小房間出來!

  林建明狐疑地看她。

  趙新蘭就推了一下他,半真半假地發(fā)脾氣道:“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還不是為了你?不管怎么樣,好歹也等你升上去了再說。就是我之前反對你接她回來,難不成你還覺得是我容不下她不成?還不是怕她影響你的名聲,始終你是做學校領導的......””

  林建明聽她這么說,終于釋去了懷疑。

  他松了一口氣,伸手摟住她,嘆道:“新蘭,你能明白就好!

  林窈的五感都比普通人強很多。

  她睡在客廳里,房間里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了她耳中。

  趙新蘭竟然不想讓她去寄宿學校?

  ......想到今天她在廚房問自己會不會做飯時盯著自己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

  這也是個心思淺白的人類呢。

  *****

  趙新蘭每天早上要準備一大家子的早餐,起得早。

  林窈也習慣了早起。

  更何況還是在陌生地方。

  所以趙新蘭蓬頭散發(fā)地推開房門,乍一看見客廳杵了一個人的時候嚇了一跳。

  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家里多了一個人。

  她忍住黑臉跟林窈打了一個招呼。

  林窈就笑瞇瞇地叫了一聲“大伯母”。

  趙新蘭看著她清新滿面,出水芙蓉的樣子眼睛疼......饒是昨晚已經(jīng)受了對方美貌的暴擊,這一大清早的再在眼前晃,刺激還是沒少。

  長成這樣......真是天生的狐貍精!

  跟她媽一樣!

  她心里啐道,但嘴上卻道:“窈窈,你這么早起床了。看蟛溉ニ牙洗個臉,你要是沒事做的話就去廚房幫我煮個粥,煎個餅子,一會兒我?guī)闳ゲ耸袌隹纯!?/p>

  林窈的確對城里的菜市場有興趣,就沒反對的應了。

  等趙新蘭從洗手間出來,已經(jīng)聞到了廚房香噴噴的雞蛋煎餅的味道。

  她探頭看了一眼,心道,這丫頭,手腳倒是利落。

  培養(yǎng)好了應該挺好用的。

  趙新蘭換了衣服就帶了林窈出門。

  大院里家屬都差不多是這個點出門買菜。

  阿婆嬸子大娘們看到趙新蘭帶了個眼生卻漂亮得讓人忽視不了的小姑娘出來,紛紛的上前打招呼,問趙新蘭這小姑娘是誰。

  趙新蘭就笑著介紹說這是她小叔子以前下鄉(xiāng)時留在鄉(xiāng)下的女兒,她丈夫才從鄉(xiāng)下接回來。

  這家屬大院的老人都知道林建業(yè)的事,聽到這話就對林窈十分憐惜。

  一個大娘道:“是建業(yè)的孩子嗎?哎,你別說,看這孩子眉眼,還真是有些像孟楠,真是龍生龍鳳生鳳,孟楠長得好,她女兒就是養(yǎng)在鄉(xiāng)下也一樣水靈俊俏,就我們這大院里,我看沒有比她好看的!

  另一個大嬸就接著夸,道:“什么我們大院,就我們這城里,我這么多年,也沒見過哪個長得比這丫頭好的!

  “可不是,”

  另一個沒眼色的道,“不說別的,就林老師家的家可,不就比這孩子差遠了?”

  林窈一直笑瞇瞇的,“大娘”“嬸子”“阿姨”的叫,覺得城里的大娘們跟村里的也一樣可愛嘛。

  趙新蘭卻是聽得臉上的笑越來越少,越來越僵,聽到最后那一句,臉上的笑沒了,一股氣就騰地升了上來。

  買了幾個菜,差點跟小販吵起來,看得林窈在旁暗自心道,這人對著我笑果然是裝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壞嘛,買點菜還要占小販們的便宜,少送一根蔥都要炸,人家欠你的?

  后面這一路上,到回家吃早飯趙新蘭就一直板著個臉。

  林窈倒是完全跟個沒事人似的,看見別人看她就對別人笑一個......刺眼極了。

  缺心眼。

  長成狐貍精也遮掩不了鄉(xiāng)巴佬村姑的本質。

  趙新蘭看她笑得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就只能心里罵一句,一路上都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等早飯快吃完的時候趙新蘭就垮著臉跟林窈道:“林窈,我去上班了,你幫忙刷一下碗,中午大家會回來吃飯,你幫忙做一下飯,就做一個韭菜炒雞蛋,紅燒鯽魚......”

  之前買菜的時候林窈說過這些她都會做。

  林窈抬頭看她。

  臉上還帶著她一慣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大伯母,今天我要出去逛逛,不能給你們做飯!

  趙新蘭不耐煩地皺眉,道,“你又不認識路,逛什么逛?就算出去一下,也不妨礙你刷碗......”

  “我話還沒說完呢,”

  林窈打斷她,一臉認真道,“我剛剛還沒說完,大伯母,就算我今天不出去,我也不會給你們刷碗做飯。”

  “昨天的面是我自己吃的,今天我也有吃早餐,所以我沒反對自己煮了面,早上也幫忙煮粥煎餅,這是應該的。但這不是你用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使喚我給你們一家子刷碗做飯的理由!

  說著她轉頭看向林建明,道,“大伯,你一直反對我上寄宿學校,要我住在你家里,是不是因為你們家缺個人刷碗煮飯做家務嗎?那對不起我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會做的......這是原則問題!

  我做人可不是給別人使喚的。

  我只做自己喜歡做,或者有意義的事。

  她攤了攤手,道,“還請大伯盡快幫我聯(lián)系學校,我去住學校。這兩天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先去住招待所!

  趙新蘭目瞪口呆地看著林窈,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你見過這么氣焰高漲,寄人籬下的主不?

  關鍵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到今天早上,她都是一臉純良聽話的,讓她煮面就煮面,讓她睡客廳就睡客廳,讓她煮粥就煮粥,煎餅就煎餅,出去買菜的時候更是澇巧無比,跟人打招呼時笑得就跟個傻子似的。

  所以她才在早上吃了一肚子氣的情況下,剛剛就沒什么遮掩的直接讓她幫忙刷碗煮飯。

  哪里能想到她會突然藱n穌餉匆環(huán)襖矗?/p>

  林建明的臉色黑的猶如陳年鍋底。

  他惱怒妻子說話不過腦子,沒搞清楚林窈的性格就使喚她干活......他可是打聽得很清楚,林窈她舅家從來就把林窈慣得就跟個小祖宗似的,除了她自己要做的,什么活也不敢使喚她一點。

  所以韓向軍罵他,他也很冤。

  就他了解到的事情,林窈她舅家的確是對她不錯的。

  結果這一到他家,他老婆就跟使喚個啥似的讓她洗鍋刷碗做飯?

  當然,他也惱怒林窈為一點小事反應這么大。

  這就是個祖宗!

  可他不能對林窈發(fā)脾氣,所以只能沖著趙新蘭劈臉就道:“窈窈昨晚才到家,你就那么忙嗎?非要她幫你刷碗做飯?你自己不能做嗎?”

  趙新蘭從雷劈中被罵醒,臉上氣得漲紅。

  林家華林家可也被這變故驚呆了。

  林家華還沒想好要站哪一邊,林家可先出聲了。

  她嘟嘴道:“爸,你干嘛對媽發(fā)火?媽這幾天為了她,一直在忙上忙下,又是準備床,又是準備床單被套,衣服毛巾牙刷,就沒停歇過。媽白天要上班,她白天在家什么事都沒有,刷幾個碗怎么了?一來就跟長輩大呼小叫,鄉(xiāng)下都是這樣的嗎?”

  沒教養(yǎng)!

  林家可這么一說,林建明又不出聲了。

  林窈看看林家可,再看看林建明,“嗤”了一聲。

  還真是個搖擺不定的人。

  是誰大聲就誰有理嗎?

  林窈道:“那可真是多謝費心了,給大伯大伯母帶來了這么多不便很是抱歉,所以我還是去住招待所吧......唉大伯,你要是早說,我就直接去住招待所啊!

  林家可是聽了她媽的勸才忍了脾氣。

  這會兒聽了林窈的話真是太氣了,“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到了桌上,看著林窈道:“你還嘚瑟上了嗎?”

  “有本事你就去住啊,可是你有住招待所的錢嗎?不會是找我爸拿的吧?你這么有本事,那就別讓我爸幫你轉戶口,別讓我爸幫你轉學校,也別找我爸要生活費......”

  這是要出大事的節(jié)奏!

  林建明一聽林家可這話臉色就變了,劈臉就對林家可喝道,“你給我住口!”

  可惜已經(jīng)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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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定義

  林窈在一桌子人仰馬翻,個個或目瞪口呆或臉紅脖子粗的情況下是最淡定的。

  她從桌邊退出了幾步,一臉“果然如此”“你看吧”的表情,對林建明道:“大伯,我早就說過了,我只會說實話,但你們卻都喜歡蒙著眼睛。你看,當初我說剛入城需要錢,你還一臉痛心疾首,好像我賣了阿媽的舊東西給鄉(xiāng)親是多么丟臉,多么小氣涼薄,多么令你難堪一樣......可是你看,”

  “沒有錢的話,現(xiàn)在我就要被人指著鼻子要挾,你有住招待所的錢嗎?想讓大伯你幫忙轉戶口,找學校,想要以后能有一口飯吃,就要在這里看人臉色,刷鍋洗碗,做飯做家務,任人使喚!

  她搖了搖頭,道,“放心,生活費的事我會自己解決。至于戶口和學校,我的戶口是要轉到我爸我媽的名下,這些事情我不懂,但我爸媽去世了,大伯幫忙做這些......不會還要我看大伯母和堂姐的臉色,要我給她們刷碗做飯才能幫我轉吧?”

  因為韓向軍跟她說過轉戶口和學校都是簡單的事情,讓她不要擔心,所以她也沒覺得這是什么事。

  林建明:......

  他真的要暈過去了!

  林建明氣得一陣陣發(fā)暈。

  林家華目瞪口呆,趙新蘭和林家可更是氣瘋了。

  可林建明再氣,他現(xiàn)在也不敢對林窈打罵呵斥。

  敢打,他敢肯定韓向軍能立即帶走她,以后都老死不相往來,他也沒那個臉再踏進韓家的大門。

  罵?......他做了幾十年的老師,也罵不過這丫頭那一張嘴!

  所以就算氣死了,他也只能憋了一肚子的老血忍著,對林窈道:“窈窈,跟我去辦公室,今天就給你轉戶口,轉完戶口就帶你去學校!

  然后再轉頭對趙新蘭有氣無力道,“你管著些女兒吧,你是要讓全大院都傳出來,侄女第一天進門,就被你們逼著洗衣做飯,不干活就威脅趕出門吧。”

  說完拎了包轉身就出門了。

  林窈自然毫無壓力地也跟著出去了。

  趙新蘭面色發(fā)白。

  等大門“砰”一聲關上,林家可手指著大門,氣得抖著嘴唇“媽,媽”了兩聲,實在氣不過,一腳踢在了林窈放在客廳的行李上,才找回了聲音,道:“媽,她這么囂張,一個鄉(xiāng)巴佬,拖油瓶,她憑什么這么囂張?爸竟然那樣縱容她,偏袒她......”

  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趙新蘭自己也氣得搖搖欲墜,可只要對著女兒就能快速找回些理智。

  她走過去摟住她,道:“可可,你冷靜點,冷靜點,你剛剛聽到她跟你爸的對話了嗎?你爸他不是偏袒她,而是她在威脅你爸,你爸是沒辦法......你看不出來,你爸也快被她氣死了嗎?”

  她這樣說著,自己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拍著林家可,道,“那個蠢貨,家可,現(xiàn)在你爸是鐳鍵時候,只能先哄著她,你等著,她這樣囂張自以為是的性格,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十足的蠢貨。

  得罪了唯一能依仗的林建明,她以為她在這里能蹦跶的起來?

  不過這樣蠻橫的性子,還是得好好想想怎么治她。

  *****

  林窈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趙新蘭定義成了蠢貨。

  她一路跟著林建明去了他辦公室。

  這時候就快上課,校園里滿滿都是人,林建明帶著林窈一路走過去就碰到不少人打招呼。

  他們看到林建明帶著一個面生的小姑娘就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主要是這小姑娘太好看了。

  不過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最多也就是打個招呼,再多看上兩眼,沒人發(fā)問的。

  直到進了辦公室大樓遇到了另外一個系的系主任魏滿倉。

  魏滿倉跟林建明打了招呼,再看了一眼林窈,就笑瞇瞇問道:“哎喲老林,這小同志是誰,聽說你去了鄉(xiāng)下幾天,昨晚上領了個小姑娘回來,就是她嗎?”

  林建明心頭一凜。

  別人問這話可能只是好奇,但這位卻不同,他是跟自己一樣,有意副校長職位的位置。

  而且他昨晚才帶林窈回家,他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對自己的行蹤和家里的事知道的這么清楚,顯然是盯著自己的。

  他提升了戒備,道:“嗯,這是我侄女,以前我弟弟下鄉(xiāng)時留在鄉(xiāng)下的,她養(yǎng)母最近過世,我就把她接城里來了。”

  “你侄女?”

  魏滿倉一愣,像是不信道:“建業(yè)的孩子?那怎么到現(xiàn)在才接回來?”

  “嗯,”

  林建明面色冷淡。

  他道,“是建業(yè)的意思,怕當初害他的人不懷好意,所以特意跟我說,等孩子大點才接她回來。”

  魏滿倉又是一呆,顯然沒想到竟是這么個理由。

  林建明都回來七八年了,改革開放也都好六七年了,以前的事早就平反了,會是這么個理由?

  鬼信。

  他再看了林窈一眼,目光閃了閃......這姑娘真是長得好。

  他笑了一下,道:“改革開放都多少年了,你也太謹慎了些吧,把好好一個姑娘扔在鄉(xiāng)下,這不是耽誤她嗎?”

  林建明心里一堵,冷道:“鄉(xiāng)下環(huán)境單純,民風質樸,現(xiàn)在也很重視教育,在那里一樣讀書,怎么是叫耽誤?”

  魏滿倉聽他這么說,“嗤”笑了一聲,心道,鄉(xiāng)下的教育也是教育,那為什么你女兒考不上十二中,還被你找關系硬塞了進去?那偏遠的山村教育還比原州城普通的中學好嗎?

  不過他也不跟他爭辯了,就只轉過頭去跟林窈說話,說他以前就跟她爸媽都認識,讓她有空去他家坐坐什么的,林窈笑瞇瞇地應下,這才離開了。

  等他走了,林建明就沉著臉道:“這人心思多算計多,還會打蛇隨棍上,這樣的人不用這樣好聲好氣跟他說話,見面有距離地打聲招呼就行!

  林窈瞅他一眼。

  我跟你,跟你老婆女兒都能好聲好氣說話,跟他怎么就不能呢?

  不過她說話雖然直,但那是為了減少麻煩,而不是為了制造麻煩......所以這句還是算了,就不刺激這位大伯了。

  *****

  林建明的辦公室挺大。

  有一面墻的書,漆了暗紅色油漆的大木頭書桌上也壘了好幾壘的書,左上角還有一個木頭框架相框,里面是一張黑白照全家福。

  穿著軍綠色大衣的林建明,梳著兩條大辮子的趙新蘭,還有看起來十幾歲的林家華,和十歲左右的林家可。

  畫面陳舊,但溫馨溢滿相框,趙新蘭笑得溫婉,林家可一臉愛嬌燦爛。

  看林家可的年紀,這應該是在林建明離開周家村之后不久拍的照吧。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林窈走到近前又多看了一眼,就看到那照片右下角有一個鋼筆字手寫的日期“一九七八年二月九日,大年初三”......七八年大年初三啊。

  那應該是林建明離開周家村后過得第一個春節(jié)。

  那時候她還不是林窈。

  ......不知道那時候他跟周巧娘的離婚手續(xù)辦下來了沒有呢?

  她突然想起來一些久遠的事情。

  那時她還在老桃樹里。

  就經(jīng)?吹街芮赡飵е畠涸诶咸覙湎峦h處張望。

  還有周巧娘在桃樹下祈的無數(shù)愿望......

  林窈看著那張照片出神。

  林建明原本受了一早上的刺激,心緒起伏,又惱又怒。

  他想要好好跟林窈談一談。

  可這會兒看到林窈眼睛盯著那張全家福,那怒氣就跟碰到了陰雨天,一下子萎了下來。

  然后終于問出了一個這幾天一直在腦子里盤旋的想法。

  “窈窈,”

  他道,“你是怨我嗎?怨我當年沒帶你阿媽和你回城,而是選擇跟你大伯母復婚?”

  要了他們,沒要你們,所以你心懷怨氣?

  所以你才跟我說話陰陽怪氣,逮著機會就懟,對新蘭家可她們也是各種攻擊?

  你是在報復?

  林窈一愣。

  她從那張全家福上收回目光,看向林建明,“?”了一聲。

  然后就看到林建明那一臉復雜悲哀的表情,瞬間悟了。

  她眨了眨眼......怨氣?

  她失笑,不過想到周巧娘,那笑又淡了下去。

  她向來沒有什么負面情緒。

  但想到周巧娘,就失了和林建明說話的心情。

  她道:“大伯,我都跟你說過,我只會就事論事,實話實說,為什么你會想到什么怨氣不怨氣呢?”

  她頓了下,想了想,像是悟到什么道,“哦,你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是因為我有怨氣......那就是說,你其實覺得是我不對,在你看來,我是應該順著大伯母的無理要求,幫你們一家刷鍋洗碗做飯,才是對的,我反駁,就是叫有怨氣!

  她搖了搖頭,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聲道,“你的確是打心底里這樣覺得的......你想看到的那個我,應該是你想要的那種善良,有人情味,能忍讓,離開周家村會對曾經(jīng)對我好的舅家還有村民感恩,把東西都送給他們而不是賣,到了你們家即使你家人使喚我,我也該像受氣包一樣乖巧忍讓,就像昨晚大伯母讓我住客廳,我剛進門就讓我去廚房做飯......你心里也覺得這樣有點不好,但你最多是口頭上說一下他們,心底卻認為我應該主動答應,以維持一家的和樂融融!

  “如果我不順從你們,不依著你們的意思去做,就會被你們定義為‘有怨氣’,就是我有問題。大伯,”

  說到這里她感嘆道,“你們一家人的想法真可怕!”

  這是她嘟囔了半天的結論!

  林建明:......

  他想要反駁,想要辯解,可辯什么辯啊,他能辯得過她嗎?

  而且......誰讓昨天一進門趙新蘭就讓林窈煮面,他沒說什么,還挺高興的端面就來吃?誰讓昨晚趙新蘭讓林窈住客廳,他覺得不那么好但還就是讓林窈睡了?誰讓今天一大清早趙新蘭讓林窈煮粥煎餅去菜市場,他看到了也跟沒看到似的?

  他毫不懷疑他要是辯解一句,她就能再藱n齦啻幕襖,藫鯕gɑ褂懈蟾釗誦木馓淖錈茸?.....

  就在林建明頭疼欲裂想要說些什么安撫住這丫頭時,林窈好像頗有點困惑地又嘆了一句,道,“你們城里人的想法都是這樣的嗎?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不,韓叔叔也是城里人,我下次問問韓叔叔!

  林*城里人*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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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突來

  林窈要去住招待所。

  林建明當然不能讓她去住招待所。

  所以再三的勸說又保證,又打電話回家逼趙新蘭給林窈道了歉,這才把林窈“請”回了林家。

  不過可以想見林家的氣氛有多僵硬。

  林建明火速地給林窈把戶口給遷了,然后聯(lián)系了離林家很遠,但可以寄宿的原大附中的老校長。

  原大附中可以說和林家的淵源很深了。

  林建明,林建業(yè)還有孟楠都是原大附中的。

  孟楠大學畢業(yè)之后更是又回了附中任教。

  所以老校長聽說是林建業(yè)和孟楠的女兒,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她入學,至于具體是讀高二還是高三就等林窈測試了再說。

  第二天林建明就帶林窈去做了測試。

  老校長問了林窈的文理意向,就給林窈拎了兩套試卷,一份是高三文科班剛剛考完的模擬考,一份是去年高二的期末考試試卷。

  林窈直接選擇了那份高三的那份模擬考卷。

  神色絕對是“林窈式”自信。

  林建明見她這樣有信心也不由得跟著多了一份期待。

  當然最后證明他這份期待實在是多余......一個上午過去,林窈勉勉強強都考了及格線,只有語文還不錯,考了八十多分。

  林建明老臉發(fā)紅。

  現(xiàn)在他對林窈的印象實在是......一言難盡。

  除了長得好,其他地方真是一點都贊不下口的。

  嘴毒脾氣橫。

  還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就考試前看她那樣子,還以為她每門課不考個九十也能考八十吧?

  結果六十!

  拿到成績還一臉“看吧,我上高三沒問題吧”的驕傲表情,笑得能閃瞎人的眼。

  林建明真是......

  本來是他弟弟唯一的女兒,他知道她沒死,他是真的很高興,也是真心想好好對她,以后好好教導她的,可沒想到是這么個混不吝,開口就能炸人腦袋的主,再加上有韓向軍強勢插手......他實在是無力了。

  林建明深覺無力,也一點都提不出勁來勸她繼續(xù)讀高二了。

  反正勸也沒用。

  看學?喜豢献屗x高三吧!

  學校不肯,就不能怪他了!

  瞿老校長卻覺得這孩子還不錯。

  沒讀過高二,壓縮了一半的考試時間能考到這樣的成績已經(jīng)很不錯了,就看那試卷上的字,娟秀又灑脫,跟刻出來似的,跟她長相一樣看著就讓人心生愉悅。

  還有作文,邏輯和文筆都是滿分啊。

  瞿老校長很喜歡這孩子,問參與閱卷的兩個文科班班主任,二班班主任葉老師是語文老師,不等一班班主任開口,直接就要了過去,道:“這孩子語文好,就來我們班吧,其他的課我找老師給她補!

  一班班主任:“她數(shù)學基礎差,還是來我們班吧,我是教數(shù)學的,我可以針對性地給她補課。”

  林建明:......

  懷疑人生!

  他心道,這些人肯定跟他第一眼看到她一樣,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吧......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頭疼!

  *****

  下午林建明就給林窈辦了寄宿,辦完手續(xù)后再送了她去宿舍。

  女生宿舍樓很破。

  是一棟五十年代的四層青磚樓房。

  林窈的宿舍在四樓,從樓梯爬上去,長長的走廊黑洞洞的,這會兒是上課時間,整棟宿舍樓也沒人,更顯得樓道簡陋又破敗。

  林窈的宿舍號是四一二,在中間靠里的位置。

  兩人找過去,用宿管阿姨給的鑰匙開了門,就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地兩排上下床的床架。

  林窈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二床位。

  中間有六張簡陋的桌子,一邊三張背向連著,上面放滿了搪瓷缸牙刷水杯還有一些書。

  桌子下面則是大大小小的水盆。

  宿管阿姨說了,這一層樓十幾個宿舍就一個洗水房廁所,外面是洗水房,里面是廁所,洗衣服就在那,洗澡要水盆接水到宿舍洗,夏天的時候大家就輪流在外面等著一個排著一個洗。

  雖說林建明也過過苦日子,但林家華和林家可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

  林建明看著宿舍這樣的條件嘆了口氣。

  他道:“窈窈,你要是后悔,咱們還是回家,就在家附近找個學校......”

  “不用了!

  林窈直接拒絕了。

  她是喜歡所有美好的東西。

  但并不表示她受不了艱苦的環(huán)境......在老桃樹里她每天不是日曬就是雨淋呢,還經(jīng)常被雷劈,嚇死人了好不好。

  這里至少有瓦遮頭啊。

  她笑道,“我覺得挺好的!

  說完又道,“大伯,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下午還有兩節(jié)課,我收拾一下就去上課,你先回去吧,這兩天謝謝你了!

  林建明聽得不是滋味。

  他道,“剛剛你班主任不是說了,不急著今天就去上課,我昨天晚上給你韓叔叔打電話了,他今天會早點下班,一會兒我?guī)闳ニ抢!?/p>

  韓向軍受傷復員之后就進了公安系統(tǒng),就在這附近的西區(qū)分局,是分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

  林建明說完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林窈,道:“窈窈,這是二十塊錢,你先拿著。等你身份證辦下來之后,我去幫你辦個存折,以后每個月我就直接打二十塊錢到你的存折上,你拿了你的身份證就能去原大學校里面的郵局去取......”

  看林窈沒有伸手接,他嘆了口氣,道,“窈窈,你不要拒絕,你爺爺奶奶去世得早,我跟你爸相依為命多年,你是他唯一的骨肉......窈窈,不要因為過去的陰錯陽差,還有外人的原因就將這份牽扯徹底推開!

  林窈瞅瞅這錢,再瞅瞅林建明......唉,這人......

  她嘆了口氣,道:“大伯,你明明知道跟我說這些是沒用的,我是不會因為你講的歪理,還有你的需求就答應你什么的......如果你這套有用,我就不會離開周家村了!

  她大舅和大舅媽講這些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林建明:......

  他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頭上涌,什么叫“不會因為你講的歪理還有你的需求就答應你什么”?

  “至于這錢,”

  林窈還沒說完,她搖了搖頭,道,“暫時不用了,我現(xiàn)在身上還有錢,不過放心,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拿的!

  林建明雖然被她前面的話氣得七竅生煙,但還是強忍著讓自己不要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忍耐著還想再勸一勸她,卻不想突然聽到她又道,“大伯,你知道二嬸......就是我媽的老家在哪里嗎?我聽我阿媽臨終前跟我說,我媽還有一些親人在老家,還有她小時候的很多遺物也都留在了那邊,還有相片......我想有空的時候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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