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邢偉從兜里掏出三百塊錢:“昨兒你不是問我要錢說要買衣服嗎,不夠你自己再添點(diǎn)。”
“切!”楊姐冷哼一聲。
“咋,不要?”邢偉剛擺出要拿回來的架勢,楊姐便一把搶過去:“你給你兒子丫……丫頭成千上萬……地花,拿這幾塊錢打發(fā)我這要……要飯的呢!哼,不要……白不要!”
“看看,又來了。你這女人啊,真是有點(diǎn)不識好歹!”邢偉恨恨地扔下這兩句,見楊姐不再理睬,點(diǎn)上煙哼著小調(diào)溜達(dá)到陽臺上去了。楊姐知道,邢嫚的終身大事一直是他心上的病,這回丫頭要結(jié)婚了,而且聽說小伙子長得一表人才,他這當(dāng)?shù)囊粔K石頭落了地,心里的高興勁猜也猜得出。你閨女眼瞅著都要嫁人了,我楊姐跟著你不白不黑的算是哪一出啊。
“邢偉,問你……你個事兒啊。”我睡了17歲女鄰居 我和我的鄰居楊姐酒后亂
“啥事?”光頭男人一邊掐滅煙灰,一邊笑嘻嘻地沖著楊姐詢問。
“你當(dāng)年追的那個賣……賣男裝的小姑娘嫁……到哪兒了?我可聽說……聽說她老公對……對她不咋樣啊,不是因……為你吧?”
說完這話,楊姐不再瞅邢偉也知道他的臉必定會一下子拉長了一大截。只是不待他答話,楊姐便自顧擺著楊柳腰進(jìn)了臥室。隨著關(guān)門聲砰的一響,便把那剛才還喜氣洋洋的光頭男人扔在了門外。
這就是楊姐了,她最清楚邢偉的軟肋在哪兒,興頭上給你澆盆冷水,立馬讓你小子頹廢嘍。
十六
這幾年的冬天越來越不像話了。都快數(shù)九的天了,還是沒有大冷的跡象。都說三九四九冰上走,可那冰呢,一個冬天了壓根就沒怎么見著。
這幾天看邢偉進(jìn)進(jìn)出出的忙碌樣子應(yīng)該是離女的婚期臨近了,可他就是不跟楊姐說實(shí)話。切,你不說,我還不問呢。耗著吧,還省了我的份子錢呢。
單位里除了周末還有幾個閑逛悠的顧客,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大伙兒閑得無聊,就偷著做些私事。楊姐從家里拿來化妝盒,輪番兒給大姑娘小媳婦們描眉畫眼。手藝就是手藝,學(xué)到手就忘不了。剛走上社會那會兒就干過發(fā)廊和美容,洗頭剪發(fā)化妝給新娘盤頭發(fā)都難不到她。不只許婷婷和小陳她們愛抹愛畫,就連女漢子丁麗也湊過來讓楊姐給她捯飭。每次看著畫完淡妝的年輕女人們,楊姐就在心里生出一種悲涼,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她也是由衷地愁在心底呢。節(jié)前還要再回娘家一趟,往年都是這么走的,今年就是手頭再緊也還是要給老媽和奶奶買些衣服和吃的。
都說山東人說話邪性,還真是不假,這楊姐還沒開口呢,剛一想東洼家里的事,三姐的電話就來了。
“又嘛呢……楊萍?派出所又找……找你了?年前我可是一分錢也……也還不上了啊。”楊姐沒好氣地沖著電話一通吼。
電話那頭好一陣沒動靜,楊姐看看電話,沒掛機(jī)。
“說完了?跟你說楊四丫,楊萍我也不是沒心肝的人。只要派出所不找我,我保證不跟你提還賬的事。”
“那就是沒事?沒事……我掛了啊。”楊姐故意逗三姐。
果然,聽到這話,那邊的楊萍慌了:“別急呀,有事,真有事。咱村里的魏廷臣你還記得不?夏天的時候他老婆出車禍死了,前陣子托人來咱家向你提親呢,頭一回咱媽說不想管你的事,怕你事多,萬一成不了都一個村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好說話,這不昨兒又讓人來了,咱娘就尋思人家條件那么好,這么三番兩次地找人來說是真有那個心,真要成了咱家也算高攀了。”
“幾個意……思呀楊萍!你和咱媽是不是覺得……是個男人就……就比我強(qiáng)?還高……高攀,他魏廷臣當(dāng)……年給四姐我……提鞋都不夠……不夠格呢!”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那個時候你十八,現(xiàn)在都四十了,能一樣嗎!自己想想吧,想通了給我來電話,我好給人家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