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繼父離婚了,據(jù)說是女方提出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繼父的壞脾氣吧。緊接著大家都知道,和母親結婚了。
我開始有點羨慕繼父,從來沒有一個女孩愿意為我奮不顧身,他卻有兩個,可惜的是他一個都沒得到。也許這就是命。
他剛滿十歲的那年,原本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媽媽勤勞能干,里里外外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條。爸爸頭腦靈活,生意做的風生云起,滾雪球般的越來越大。每個花燈初上的夜晚,放學回家的他,和忙完生意的爸爸,腳前腳后的回到溫馨舒適的家。燒的一手噴香飯菜的媽媽,早已把豐盛的晚飯擺滿餐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圍坐在一塊兒,一邊有滋有味的咀嚼著可口的飯菜,一邊你一言我一語談笑風生的討論著時下成焦點的社會新聞,他多想在媽媽的疼愛爸爸的呵護下永遠這樣快樂的生活下去。他幼小的心靈對未來的展望是美好的,可冷酷的現(xiàn)實是不講人情的。隨著爸爸在外的應酬越來越多,一家三口要想聚在一塊兒吃頓飯也成了一種不可企及的奢望。
爸爸三天兩頭的不著家,最后竟發(fā)展到了夜不歸宿的地步,偶爾回趟家,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斥責媽媽這也不對那也不行。媽媽小心翼翼的忍氣吞聲也難換來爸爸的好臉色,終于到了他和媽媽誰都不愿意面對的那一天,爸爸狠心的公開攤牌了,說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跟媽媽不能長久的過下去了,媽媽好像早有所料,不驚不怒的回應道:“強扭的瓜甜不了,留人也留不住心。你想離各奔東西的離好了,我屋里屋外的啥都不要,只要把兒子留下,我不愿兒子失去唯一的母愛。”
半年后,去意已決的爸爸頭也不回的走了。從此,泥牛入海再也沒有爸爸生活的信息,爸爸的絕情又決義,徹底傷透了這孤苦伶仃母子倆的心,因大部分的錢財被爸爸席卷而空,昔日溫暖舒適的家也被爸爸占為己有,很快和一漂亮女子重敲鑼鼓重唱戲的組合了新家,幼小無依的他和可憐無助的媽媽只能流落街頭的租房居住。沒有了任何經(jīng)濟來源生活日漸捉襟見肘,瘦弱的媽媽為了維持日常開支,只好在附近餐廳干又臟又累的活計來貼補家用的勉強度日,縱使媽媽拼著全身之力也無法讓這支離破碎的家變得富裕起來。眼巴巴的瞅著兒子缺少營養(yǎng)愈來愈面黃肌瘦的身體,媽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隔壁懷揣一副菩薩心腸的張二嬸勸慰母親:“雖說自古以來一女改嫁二夫名聲不好聽,但要常年累月拉扯一孩子長大成年人,光張開嘴巴要吃要喝就夠你跑斷腸的,孩子正長身體,一日三餐的都是粗茶淡飯僅填飽肚皮那成?隔三差五魚呀肉呀都得買上點兒塞牙縫,來補充必要的營養(yǎng),如果你不嫌棄前院的趙海歲數(shù)長你幾歲,雖然掙錢的能耐沒多大,但沒有沾染不良嗜好,人品一百個放心的善良實在,女人過光景別貪圖富足,只要男人踏實體貼自己比啥都強。”
媽媽和人高馬大的趙海本來住的就相距不遠,那人平日雖然惜字如金的寡言少語,不會油腔滑舌的哄女人高興,但天生一副樂于助人的熱心腸,左鄰右舍一遇上攤不開的大事小情,趙海就不辭勞累的自動上前搭把手,實心實意的絕不偷奸;,在老少爺們的眼里絕對的人緣極佳。
這樣沒過一個月,趙海就名正言順的搬到了他們家,他也不情愿的接受了這個高大男人成為了其中一員,只要能減輕媽媽每日奔波之苦,他任何天大的委屈都能承受,他總是心里有隔閡的不親不熱喊“喂”,來指揮他幫自己干這干那。這個好脾氣的大男人總是笑臉相迎的聽從召喚,媽媽好幾次看不過眼去,逼他喊爸爸,他脖子總是一擰,怒氣沖天的不服氣的叫嚷:“我老早就不認識他,為啥憑白無故的喊他爸。”媽媽氣得柳眉倒豎,抬起手來想抽他幾個大嘴巴,趙海緊伸手相攔,頗有大度的勸說媽媽,“孩子和我在一塊兒呆的時間還不長久,等日子多了,心里原有的隔閡才能消除殆盡,”他自己原想半路來的趙海會在媽媽跟前添油加醋的煽風點火,好讓媽媽師出有名狠狠的暴揍自己一頓,自己也好借這個不光彩的理由逃離這個憋悶的家。但新來的趙海彌勒佛的大肚能包容自己的一切不對,讓他時刻壓抑的心情瞬間解脫出來。
隨著這個能吃苦耐勞的趙海的到來,家里日常開銷的的錢也變得充足起來,隔三差五趙海買回來的魚和肉也讓他大飽口福的端到了飯桌上。這個口口聲聲表白天生不愛吃肉食的大男人,總是不?曜拥陌汛髩K的魚和肉輪番夾到他早已冒尖的米飯碗里,而自己盡揀些不沾腥帶油的青菜來吃,而趙海的工作就是裝卸火車皮上小山般的貨物,常常深更半夜的披星戴月的回來,疲憊不堪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衣褲不脫的就呼呼大睡的進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而吃飽喝足的自己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卻輾轉翻身睡不著,腦海里不時放電影般的映現(xiàn)出趙海為了不讓自己的媽媽勞累著,下班一進門上的廳堂下的廚房的忙活個沒完,因日常減輕了不少活計,身材瘦弱如風吹楊柳的母親也逐漸面頰紅潤飽滿起來,往日愁腸百結一天不說三句話的媽媽也活潑開朗的歡聲笑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