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說:“我頭痛,怕毒錯人。”
但是大家情緒高昂,對我的解釋唾之以鼻:“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下毒的。”
他們瘋狂地向我涌來,有一人護住了我。他穿得極其樸素,身上連一分掛飾也沒有,但眼神凌厲。他說:“女巫做事自有分寸,大家應(yīng)當(dāng)信任她,我們現(xiàn)在還有勝算,阿麟愿用項上人頭保下她。”
他用他那肌肉扎實的手臂圈住了我,許是他剛才說那番話過于大聲鎮(zhèn)住了大家,許是他手臂上的肌肉顯示他的孔武有力不好惹,大家不再向前。
許久,有一長者向前,他向大家擺擺手手:“阿麟平日最積極了,幫大家修房子挑水劈柴,找狼人永遠走在最前頭,咱們聽阿麟的吧。”
那位叫阿麟的男子伸手向大家做了個揖,回頭對我點了點頭,我眼里嗆滿了淚水,很是感激。
阿麟為了保護我,盛邀我住進他家。他果真如世人所言,善良能干。村里有好多孤寡老人,他們的老伴大多在狼人之戰(zhàn)中喪命。阿麟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時常在他們囊中羞澀的時候慷慨解囊。
他每日外出回來,必為我?guī)Щ匾恍┬⊥嬉,很多時候是蘿卜做的兔子。我把他們都收羅在一個箱子里,今日一數(shù),已有二十八只,時間過得這樣快,一眨眼,下一個月圓之夜就要到來了。
那天,他難得早早回到家。他說,村尾的錢大娘頭腦不是很靈光了,迷迷糊糊的,把他當(dāng)成了她老伴,硬拉著他跳了一個下午的華爾茲,他落荒而逃。
雖是這么說著,他卻笑著說:“女巫圣上,我已經(jīng)學(xué)得差不多了,又不我也教教你。”
我抬頭望天,月亮躲在了云層后,微風(fēng)吹過,玉蘭的香味在院子里彌漫開來,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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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下腰的時候,他的手?jǐn)堉业难,眼睛里充滿了深情。我好久沒犯的頭痛癥頓時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有點眩暈,我說:“多么希望月圓之夜永遠不要到來啊。”
他聲音很低沉,安撫似地對我說:“永遠不會到來的。”
第四個月圓之夜到來,慘叫聲依舊遲遲未有響起,我的水晶球黯淡無光。我下定了決心,把毒撒到了之前預(yù)言家世子點出的好人身上。我不能冒險,如果世子是假的,那個好人也肯定是假的。
可是,死的只有我毒死的那個好人,狼人并未殺人,我很是不解。
村民們很開心,他們認為應(yīng)當(dāng)是狼人的法力受了某種限制,出現(xiàn)了bug,殺不了人。
阿麟也很開心,他帶著我去戲院看《牡丹亭》,人鬼相戀的曠世奇緣他看得津津有味,我卻如坐針毯。
我站起身來,他牽住我的手,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
我搖搖頭,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我在廁所里的鏡子看到自己慘白的臉,一如當(dāng)初我救朝陽時他的臉一樣的毫無血色。
從廁所里出來,我特地繞了一個方向回到包廂,他并未發(fā)覺。我的刀刺進了他的后背,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我的唇,我的手,我的腳都在顫抖。
他向我伸出了手:“阿靈。”
我狠狠拔出了刀子,大喊:“這個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以為我還會再被你騙一次嗎?”
他第二次在我的眼前變幻出白色狼毛,天地變色,狼群哀嚎。他的屬下速度當(dāng)真快,大白天,毫無偽裝地沖進了戲院,恨不得撲過來把我撕個粉碎。
“解藥!”他們把狼爪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笑:“此刀是我兩千年來用心頭血制作而成的破魂刀,無藥可解。你們的狼王,將身歸天地。”
眼看狼爪就要抓破我的喉嚨,他阻止了他們:“回狼族。”
“王上!你這又是何苦呢?兩千年前,你備下了三十三座城池想要迎娶她。這次戰(zhàn)爭,我們明明勝券在握,你卻兩夜不肯殺人。到頭來,這個惡婆娘還給了你一刀。”
“回狼族!”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怒吼出聲。
他們放開了我,我腳下踉蹌。他的眼神無盡滄桑,我的心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