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深夜三點(diǎn)”?想想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不適合白天就診,蔣姨像找了救星一樣,忙不迭地?fù)芡藦V告上面的電話。
“那么就今晚吧,剛好沒有別的病人。”電話那頭應(yīng)道。
回家將女兒的飯菜安頓好,給她留條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先進(jìn)房間睡了,不要打攪。
時間過得很慢也很快,終于到了深夜時分。蔣姨抖抖索索地起身,開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時,一個身影悄悄地尾隨在她的身后。
七拐八拐地終于找到深夜診所的巷子入口。
乍眼望去,巷子昏暗幽長,有零星的幾個路燈。唯一亮著的那盞,歪著脖子,半睜著眼睛,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吱吱吱”的電流聲。
蔣姨縮縮脖子,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站!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迎面一聲斷喝!
一個男子攔住了她的去路,伸手搶她懷里的手包。手包里有手機(jī)有重要的證件……還有錢!
蔣姨秒變漢子,瘋狂地跟男子回?fù)屍饋,沒有幾個來回,搶劫的男子居然嚎叫著逃跑了。
蔣姨怔了一會,馬上收拾好東西來到深夜診所的門口。
門自動開了,一股冷風(fēng)撲面而來,夾雜著刺鼻的霉味和腐腥味。屋內(nèi)的光線不比巷子里的好到哪里去,蔣姨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一個女人,穿著一件奇怪的衣袍,袒露著大半個胸,頭發(fā)上插著奇奇怪怪的首飾,嘴里叼著一顆煙,戴著碩大戒指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面。
不像一個醫(yī)生,更像是一個穿越時空的老鴇,或是一個異域女巫……
“看夠了嗎?坐吧!”近乎命令的口氣。
蔣姨抱著手包小心翼翼地坐下,經(jīng)過剛才的驚嚇,她不確定此刻面對的是不是壞人。
“哼!誰稀罕你的東西,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女人夾起煙,吐了一串煙泡。
“哦,是這樣的,我這幾天變得很奇怪,沒有痛感,身上很臭……”
“然后皮膚長斑,發(fā)綠?皮肉一用力就掉?經(jīng)常見到死去的人?”女人打斷了蔣姨的話語,手指一彈,煙頭飛起老遠(yuǎn)。
她站起來,挪步到蔣姨跟前,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道:“蠢女人,自己已經(jīng)死了都不知道!”
蔣姨不信:“不可能!我每天都跟女兒做飯,跟平常一樣!我還每天上班……”
“嗤……你是不是剛才跟人干架了,摸摸自己的后背吧!”女人嘟囔著坐回原處。
蔣姨將手探向后背,竟摸到一個冰冷的硬物,駭然!她的后背居然插著一把刀!
“那人見捅不死你,被嚇跑了!為什么你捅不死?因?yàn)槟阍缢懒,知道嗎?這就是你的病根所在!”女人揮了揮肥厚的手掌。
蔣姨的眼前出現(xiàn)一副畫面:幾天前,她在家里操持家務(wù),突然痛苦地捂著胸部,踉踉蹌蹌中被椅子絆倒,后腦砸在地上,重度昏迷。女兒在學(xué)校,沒有人幫她,就這么慢慢地死去。
原來丈夫說她已經(jīng)死了是真的!還死得這么可憐……
如果死人能流淚她此時應(yīng)該早已淚流滿面,卻只有臉上的肉一點(diǎn)點(diǎn)綻開:“我可憐的女兒怎么辦?她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她!”
“就是因?yàn)槟悴傩呐畠旱氖虑,所以靈魂一直舍不得離開肉體。但是肉體失去生命是會腐爛的,你看看現(xiàn)在你這個鬼樣子,如何見人?”
摸著臉上的腐肉,蛆蟲掛不住直往下掉!女人說得對,即便是女兒看到自己這番模樣也會嚇壞的。
“你來深夜診所是對的,我噬婆能夠幫你......”這個自稱噬婆的女人瞇著眼睛,陰測測地望向蔣姨。
“我只要能陪女兒考上大學(xué)就好,半年,只要半年時間!幫幫我吧!”蔣姨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給噬婆磕起頭來。
“這可是要有條件的。”噬婆冷哼道。
“什么條件我都愿意!”
“條件就是,你得用一個死靈來跟我交換,你自己的也可以,別人的也行。”
“給了您后,本人會有什么后果呢?”蔣姨顫聲問道。
“后果?!沒有了靈魂,本人將灰飛煙滅,不能再世輪回。”噬婆眼光咄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