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門外罵罵咧咧了一陣,走了。
林小苑在屋子里翻了個白眼,看著眼前的陳末和林鳳嬌。女人抱著少年哭泣,少年垂著雙手沉默不語。
父親在外面有人這事兒陳末知道,偶爾晚上也會聽到父母吵架,有時候甚至把鍋碗瓢盆砸的滿地都是,好幾次他甚至還聽到父親扇母親巴掌,然后留下痛哭流涕的母親,甩門而出。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父親當(dāng)真就這么狠心,不要老婆,連親生兒子也不要了?
陳末抱住了母親,說:“媽,別擔(dān)心,爸走了你還有我呢。”
林鳳嬌不吭聲,她把陳末抱的更緊作為回應(yīng)。
警察讓他們等消息,而這一等就等了整個暑假,陳父始終杳無音訊。
出人意料的是林鳳嬌從打擊中恢復(fù)的很快。失去了家里的主心骨,林鳳嬌這個文化水平不高,平時略顯柔弱的女人竟然馬上撐起了這個家。
她用積蓄借了小區(qū)門口的門面開起了包子鋪,生意紅火,雖然辛苦,生活質(zhì)量竟然比陳父在的時候不降反増。
林小苑一度對林鳳嬌佩服的五體投地。
可陳末總感覺母親并沒有這么坦然。
林小苑問他理由。
陳末告訴他之前舅舅來家里作客,母親說要做條魚,結(jié)果進(jìn)了廚房很久沒有出來。陳末不放心,進(jìn)廚房一看,發(fā)現(xiàn)母親雙眼空洞的盯著魚,嘴里小聲的地在嘟囔著什么,拿刀的手,機(jī)械地在魚身上劃來劃去。而且自從父親走后,晚上經(jīng)常能聽到母親半夜一個人在客廳自言自語。
林小苑煞有其事地說:“感情受挫折,可以理解。”說完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末氣不過,一腳踹他小腿肚上,疼的他嗷嗷叫。
陳末在高三的第一天就被隔壁班的女孩兒表白了,林小苑笑了他一整天。
林小苑說:“小伙子,也該開竅了。記住,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愛情更復(fù)雜的東西了。”
陳末惱羞成怒,把一本數(shù)學(xué)書摔在他臉上。
放學(xué)后,女孩兒跟著他倆去了包子鋪。林小苑感嘆現(xiàn)在的女孩兒真是主動。女孩兒給陳末倒水,幫林鳳嬌端蒸籠,甚至也不管陳末愿不愿意就把包子撕成一小塊兒喂他。
林小苑在一旁起哄,在店里忙活的林鳳嬌從頭到尾面無表情沒說一句話。
第二天,陳末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出現(xiàn)在林小苑面前。
林小苑驚呼道:“怎么了兄弟,昨天晚上夢游讓人給揍啦。”
陳末低著頭,不說話,徑直往前走。
就這樣一整天,林小苑每次看他,他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里像是蒙著一層霧。
放學(xué)的時候,林小苑終于忍無可忍,擋在準(zhǔn)備回家的陳末面前,說:“喂,還是不是兄弟了,有什么事兒別藏著掖著,告訴我!”
陳末冷漠地說:“這是我家事,你就不要管了。”
林小苑氣的直跺腳,滿臉通紅,說:“你是我兄弟,你家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非得知道!
陳末嘆了口氣示意他一起走。
兩個人到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小河邊,陳末和林小苑坐在斜坡上?粗谝骨皦邀惖南﹃。
林小苑先開口道:“你身上的傷是怎么搞的?”
陳末猶豫了一下,說:“我媽打的。”
“。”林小苑瞪圓了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末深吸一口氣,回憶起昨天熟睡的時候,母親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沖進(jìn)自己的房間,手里拿著一根男士皮帶,對自己又抽又踹,嘴里還一直罵罵咧咧地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任憑他怎么叫喊,林鳳嬌都不停手,像是被人下了蠱下了降頭。
陳末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說:“起初我以為是她因?yàn)槲野蛛x開受了刺激,把我當(dāng)成我爸了,后來她又說:‘小小年紀(jì)就在外面沾花惹草,連你也要離開我,你們?nèi)家x開我!’”
林小苑瞠目結(jié)舌,在35度的高溫里打了個寒戰(zhàn),說:“我靠,你媽不會是瘋了吧。”
陳末回憶起母親猙獰的臉,身體開始發(fā)抖。
林小苑拍了拍陳末的肩膀,估計(jì)是碰到了他的傷口,陳末疼的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