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時木棉手里便多了一盤切好的西瓜,她把西瓜往桌上放了,便招呼李老頭和劉春湖來吃,李老頭仿佛松口氣般的,眉眼間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笑呵呵的湊過去,劉春湖也放下舀子,兩手在衣服上一正一反的擦拭幾下,便開心的接過了木棉遞過來的西瓜。
“爹,你不是前兒個說氣短,正好休班,下午我?guī)闳ノ覀冊簷z查一下”,木棉找個椅子坐下,邊啃西瓜邊和李老頭說話。
“你劉嬸給我拿了藥,吃了好多了,不用去了。你休個班不容易,在家好好歇歇。”李老頭像是炫耀般的,指著劉嬸說:“你劉嬸家的閨女也是學(xué)醫(yī)的,上回聽你劉嬸念叨氣短,專門給寄家里點藥,我吃著挺對路的。”
劉春湖也湊過來,“是啊木棉,我家閨女也是學(xué)醫(yī)的,還留在省城了,你認(rèn)得不?”
“她叫什么名字。”木棉處于禮貌,寒暄的問了句。
“劉秋蘭,跟我姓。”
木棉用手里不多的工資,給李老頭新?lián)Q了電視,買了全自動洗衣機(jī),又給他買了智能手機(jī),教會他視頻聊天,木棉覺得這樣的話,李老頭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可是有一天木棉回到家,發(fā)現(xiàn)李老頭腦殼上纏著紗布,有淡淡血絲滲出,再三追問才知道,李老頭洗菜的時候,地面濕滑,一個趔趄摔倒怎么也爬不起來,幸好劉春湖有每天中午都來給他送餑餑的習(xí)慣,趕緊喊了人把李老頭送到衛(wèi)生室。
木棉找了紗布和棉簽,默默的給李老頭換了藥,她發(fā)現(xiàn)父親頭發(fā)都已經(jīng)快全部變白了,以前寬大厚實的肩膀,現(xiàn)在也單薄了好多。
李老頭說:“木棉啊,爹老了。”
木棉便忍不住哭起來。
她決定要把幸福還給父親。
第二天木棉去東村請了劉春湖來家里,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她破天荒的喝了酒,她醉眼迷離的看著劉春湖一個勁的給父親夾菜,父親開心的像個孩子。
木棉把以前奶奶住的老房子重新收拾起來,斑駁的老墻推倒,換上一排排竹柵欄,移栽了花和樹,李老頭又差人運(yùn)了些木頭,給木棉在院子里砌了涼亭和葡萄架。
這里便是木棉的棲身之所了。
劉春湖有些躊躇,她給正在洗手的木棉遞上一塊毛巾,試探性的問她:“木棉,要不你還是回去住吧,哪天秋蘭他們回來,我讓她去東村那院子,不會讓你為難的。”
木棉謝絕了劉春湖的好意,笑眼瞇瞇的望著煥然一新的居所。
夏天到了的時候,院子里的柵欄上爬滿了薔薇,地上有各種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微風(fēng)吹來花香,木棉便在涼亭下的石桌上鋪了宣紙,待筆尖蘸滿墨汁,一副春蘭圖便躍然紙上。
“咔嚓咔嚓”
木棉尋聲望去,柵欄的外面,有一白衣青年,正拿了相機(jī)對準(zhǔn)她。
她笑意盈盈
“我叫木棉”
“你好,木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