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這棟小樓的門口,亮哥不敢飛到窗口,他害怕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他害怕面對無盡的絕望。
亮哥終于還是緩緩地飛起,我跟著亮哥慢慢上升,床上空蕩蕩的,桌子上多了一張相片。亮哥的臉抽搐了一下,身形也不穩(wěn),感覺隨時要跌落。
我懷著愧疚告別了亮哥,沿著公路獨自往城外走。
這條路是我和狗子走過的那條路,筆直、寬闊。
我在路邊遇到了那個第一次替死的流浪漢。
我走到他旁邊,他雖然熬過了一個冬天,但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我走進他夢里,他依舊坐在這條公路旁,笑瞇瞇地看著我:“你不用替我了,這次是真的死了。你知道嗎,我前段時間做了一個你快要死的夢,然后我替你死了。”
我在他身邊坐了一晚,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停止了呼吸。
我對他說:“我曾經(jīng)有一個愛人和一條狗,我努力去做一個好鬼。然后我的狗死了,我的愛人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是我的美好都沒了。我想,我有一天會變成亮哥那樣的鬼,不在乎投胎,不在乎工資,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我看著日出,想起了無數(shù)個日落,恍惚間我以為小雨會出現(xiàn)在面前說:“開工了,開工了。”
我摸摸身邊的狗說:“走吧,我們要啟程了。”
我看看自己手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