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幕,讓左明詡看到了,古橋就在這邊,他呆了很久很久,忍不住想她就準備去她的公寓,可是忽然在這附近就聞到了她的氣息,便追上這輛車,卻沒想到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凌寧臉頰紅潤,像是很喜歡祁柏的樣子。
“我為你痛不欲生,你卻與他人談笑風生?”
左明詡握緊了拳頭,運起一股陰風直擊跑硻n德鄭惶靡徽蟠潭納渤瞪,车子一蟼悊羊滑跌禂囁茖\隆?/p>
可是就在一念之間,左明詡又追悔莫及,馬上追下坡去看情況。
祁柏在主駕駛座,有氣囊彈出保護,可是凌寧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頭部撞到右側車窗,血流不止。
祁柏慢慢地緩過來,發(fā)現凌寧神智有些不清,又發(fā)現她的雙腿卡住了,于是立即鑿開玻璃爬了出去,又試著喚醒她,可都無濟于事。
祁柏爬上坡?lián)艽蚯缶入娫捄笥峙芰讼聛砝^續(xù)喚著凌寧,“你不能有事,聽到沒有,你還有父母親人,你走了他們怎么辦?還有我,我還沒有把你追到手,凌寧,別睡好不好,凌寧!”
祁柏沒有看到左明詡,而就在一旁的左明詡慌了神,他更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感覺心臟在劇烈收縮,痛到他慢慢倒地,縮成一團。
這時月已出,凌寧手里的淚花石裂開來,淚魂一點一點地在她頭腦聚積,這一幕只有左明詡能看得到,他忍著痛怕到凌寧身邊,在觸碰到她身體的那一刻,他也被吸入凌寧的意識里。
曾經的所有都在倒帶,左明詡第一次看到公孫靖(凌寧)所經歷的事:原來,自己已經將她的心填滿,再也容不下他人;原來在她收到母親刁難時為家庭和睦選擇忍氣吞聲;原來,為懷上自己的子嗣她私底下喝了難喝至極的調理藥;原來,她一點都不想自己納妾,她公孫靖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都不曾向他訴說,只怕讓他分心,不能好好處理公事。
那天公孫靖被蘇公子糾纏,早有預謀,挑撥她們夫妻之間的關系,又假寄一封家書給公孫靖,讓懷孕的公孫靖千里迢迢趕到涼州,在半道上將她迷暈,找容貌相似的女子刺殺左明詡。
而這一切的主謀,都是左明詡的大哥,左家的庶長子一手策劃以奪得左家恩蔭的爵位。
公孫靖在牢房醒來,雖然因為有孕在身而免去死罪,但是整日沉浸在喪夫之痛里,郁郁寡歡,結果還未到產期便早產,死于榻上。
公孫靖帶著剛成形的孩子,踏上黃泉,顯得孤苦伶仃,她把孩子送過奈何橋,望鄉(xiāng)臺上她打翻孟婆湯,縱身一躍跳進忘川河,經歷著蝕骨的折磨……
凌寧逐漸清醒,而此時祁柏正守在旁邊,見她睜眼,祁柏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可她視而不見,只有眼前的左明詡,她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去對他說:“你曾是我夜里的噩夢,不成想我們如此相愛,還好我還有機會和你說‘我真的很愛你’。”
凌寧說完,吐出最后一口氣,完全停止了呼吸。
左明詡失控地大吼,震碎了百里內的小鬼,在這同時他的身軀也在一點點地消散,他奮力地抓住凌寧的魂魄,慢慢的,他們消失在塵埃里。
祁柏感覺心臟一滯,無法承受一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這時消防和救護人員都趕到了現場,把祁柏帶離危險區(qū)時,一位消防員注意到車子漏油,可就在剎那間,車子著了火,伴隨著爆炸,火光沖天,映紅了一方天地。
南柳觀的樸樹下,一老一幼久久凝視著那簇大火漸漸被撲滅。
“爺,你怎么不留她?”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世間總要有這么些兜兜轉轉,天命哪里是我們這些人可以違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