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學時,我家進行了第一次搬遷,由原來的村中間搬到了村西頭,老屋依然在原地。我喜歡父親做這樣的安排---讓滄桑甚至破舊不堪的老屋依然靜立在原處;它就像一張放大的老照片,詮釋著我無憂無慮的童年,攜刻著厚重的歷史印記。
村西的房子是五間混轉磚瓦房,五間房子三個門,還有一個當時很流行的套間,院子里還種著莊稼和蔬菜,因為當時村西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新房子都是在自家田地里奠基起宅的,至今依然清晰的記得奠基時鄰居叔叔、大伯們一起光著膀子打夯的情景,那拽起石墩的瞬間脫口而出的“嗨呀呼嗨呀嗨,呀呼嗨呀喂呀”口號仿佛在耳邊回蕩。嶄新的房子給全家?guī)砹饲八从械呐d奮和歡樂,原本嚴厲的父親滿臉展開了燦爛的笑容,勤勞愛干凈的母親忙著拾掇房間,孩子們在院子里嬉笑打鬧,一家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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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放學回家,抬頭猛然看到墻上多了一個精美的物件,細看原來是酪鐘!我驚喜萬分,當時在農(nóng)村這算上是一件很高檔的物什了。到了學校我還得意的炫耀給我的同位,那種美美的心情外人無法體會。
再后來我家又添置了第一臺電器---父親托人在菏澤買回的一臺收音機,當時感覺菏澤是個美麗而遙遠到不可及的地方。我每天放學后都會捧著這臺收音機愛不釋手,百聽不厭,至今還記得中央廣播電臺的少兒節(jié)目中的那句:“噠噠嘀嘀噠,噠噠嘀嘀噠,小喇叭開始廣播啦”的開場白,二、三年級時,每天下午下課鈴聲響起,我便匆匆忙收拾書包,恨不得一下飛到收音機旁,聽少兒廣播小喇叭。
89年我上初一,第一次騎上了父親給我新買的變速自行車,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一路哼著曲兒,反復的從村這頭騎到村那頭,感覺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這輛新車子,比以前騎過的大金鹿牌自行車好多了。
開學后的第一個周末回到家,母親欣喜的告訴我家里有電了,我聽到后高興的跳起來!趕緊跑到堂屋,四處尋找開關,最后在門后面看到了一根長長的尼龍繩從房頂垂下來,這就是開關了!我禁不住拉一下,再拉一下,隨之咔啪、咔啪的脆響不停,母親沒有像以往一樣的怪罪,而是在一旁很欣賞的看著我,幸福和滿足充滿了整個表情。
有時候,幸?偸莵淼煤芗皶r。1993年的夏天,我有幸收到了來自某衛(wèi)校的錄取通知書,成為當時我們村第一個走出去的中專生;向來不善言辭的父母忽然變得健談起來,逢人邊講他們的女兒考上了當時十分難考的中專,我也為自己能因為這樣一件事讓父母高興而感到自豪。
九十年代末期,家境越來越殷實,手頭有了多點的節(jié)余,那座留給我無限記憶無限美好的老屋被推倒重建了,在原來地方又蓋了名為“明三暗五”的房子,東西兩邊分別蓋了配房,西邊是敞著的作為存放三輪車的車庫,記得三輪車是“時風”牌的,我還在暑假學會了駕駛,可以幫助父母運輸農(nóng)田收割的小麥、玉米、地瓜之類,坐在敞亮的駕駛坐上,很拉風的樣子。東邊兩間是廚房,一間支了灶臺,一間堆滿了柴火,那時感覺做起飯來已是相當?shù)姆奖恪?/p>
時光慢慢流逝,我們和千萬個家庭一樣,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中日漸享受著溫暖和隨之而來的幸福。
2016年春天的一個周末,母親打來電話,說村里的人家大都蓋了兩層樓房,她和父親也想拆了村西頭的房子蓋樓,征求一下我的意見。這幾年,新農(nóng)鄉(xiāng)村建設使鄉(xiāng)村面貌大為改觀,一些未被計劃的鄉(xiāng)鎮(zhèn)也在籌劃新房的改建,一家比一家建的好,建的氣派。我知道,這些年勤勞的父母和廣大勞動人民一樣,依照國家貼近民情與民心的政策,靠自己雙手掙來越來越富裕的生活,我沒有過多考慮,直接贊成母親的想法。就這樣,蓋樓工程計劃就如火如荼的進行了開來,學建筑的妹夫還為我家的樓房畫了兩個樣式的圖紙,父親最后選中其中一個。然后找工程隊,拆舊房子,評估用料,挖地基。。。。。就這樣順利的蓋起來,拆房、蓋房加裝修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樓房通風了三個月,終于在2017年的年初,父母住進了向往已久的樓房。廚房是一大間,有地鍋,還裝了整體廚具,買了煤氣灶,接上自來水,臥室還裝上了空調,衛(wèi)生間有太陽能,洗澡很方便,整個樓房兩層裝置布局和城里的樓房沒有什么兩樣。每次回老家,父親總是聊這幾十年來家鄉(xiāng)發(fā)生的巨大變化,一遍又一遍的述說國家政策好,改變了一窮二白的鄉(xiāng)村面貌,言語間流露出幸福和滿足,看著老人的日漸美好的生活,作為子女內心無比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