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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變癲公,快樂又放松

來源:本站作者:時間:2024-05-09 02:59:57點擊:
炮灰變癲公,快樂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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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的餐廳是柳競寒一個朋友開的,他對這里很熟悉,帶著蘭檸直奔包房。

  其他的幾位朋友已經(jīng)到了,只剩季揚和林追野還沒到。

  柳競寒帶著蘭檸進門,房間里其他人一齊朝他們看過來,注意力更多落在蘭檸身上,臉上都帶著幾分調(diào)笑。

  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吹了聲口哨:“寒哥今天帶家屬來了?”

  柳競寒下意識地看向蘭檸:“是我工作室的,叫蘭檸!绷偤畮еJ了一圈人,之后脫掉自己的外套搭在衣架上,胳膊肘撞了蘭檸一下,示意他:“外套掛那兒!背脛轀惖剿呅÷晣诟溃骸坝洸蛔∶志投冀懈,也不吃虧,他們年紀都比你大。”

  其他人聽了柳競寒的話起哄笑了一聲,黑襯衫叫孫卓,笑得最賤:“既然不是你家屬,那坐我旁邊唄!闭f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蘭檸是吧,來,做哥這兒!

  柳競寒路過他身邊,踢了他小腿一腳:“你有當哥的樣子嗎?”說完順勢坐在他旁邊,把人隔遠了些,示意蘭檸:“坐這!

  黑襯衫被他踢了一腳也不惱:“不是小男友還護這么緊!

  柳競寒說過他會幫自己,蘭檸全當沒聽到他的話,剛要坐下,包房的門被推開,兩人出現(xiàn)在門口

  季揚先一步走進包廂,身后跟著比他高一點林追野。

  季揚目光掃向眾人,笑著解開西裝:“抱歉,路上堵車。孫卓又在嫉妒誰有男朋友了,還沒進門就聽到你說話了。”

  季揚不僅在娛樂圈風生水起,他家世本來就好,兩年前又和顧氏集團的總裁結(jié)了婚,三方加持,在座的其他人都要多敬他幾分。

  孫卓朝著柳競寒和蘭檸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問寒哥吧,我不是當事人!

  季揚順著他的示意看過去,蘭檸這時也剛好抬頭,不僅對上了季揚的視線,還撞上了林追野的目光。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蘭檸,下一刻就要開口。

  蘭檸卻在他開口前挪開了視線,神情疏離,全當他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隨著他的神態(tài)反應,林追野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陰沉,嘴角繃得平直,幽幽地盯著他。

  柳競寒忙著和季揚說話,沒注意到蘭檸的眼神:“別聽他胡說!闭f完拍了拍蘭檸的肩膀:“蘭檸,叫揚哥。”

  蘭檸大方地向季揚伸出手:“你好,揚哥。”

  季揚伸出手和蘭檸握了握:“你好!

  他們這邊寒暄過后,其他人把目光放在了林追野身上。

  季揚和顧氏總裁結(jié)婚時風光大辦,全北城以至于全國都知道季影帝已經(jīng)結(jié)婚,丈夫還是商界大佬,所以沒人敢開他和林追野的玩笑。

  但落在林追野身上的關注可半點沒少。

  這大概就是萬人迷的魅力,無論長相還是氣質(zhì),都完美踩在所有人的審美上。

  孫卓嘴油話多,剛剛調(diào)侃柳競寒和蘭檸,這會自然也沒放過林追野:“小野弟弟是吧,我是你粉絲,你的劇我都看了,我可太喜歡你了!

  說著已經(jīng)走到林追野身旁,抬手想去搭林追野的肩膀。

  但手剛剛抬起,就被林追野禮貌性地握。骸澳!闭Z氣客氣,但疏離。

  孫卓是老玩咖了,當然知道林追野是有意躲開自己,不著痕跡地瞄過季揚,了然一笑:“你好你好。”

  其他人也打著招呼聊了幾句,隨后入座。

  為了讓蘭檸放松些,柳競寒有意把他和同齡人林追野安排坐在一起,他自己和季揚則一左一右,把他其他人都隔開了。

  蘭檸神情自然地接受安排。

  拋開柳競寒愛講究和偶像包袱重這兩點不談,就今天來看,他還是個挺不錯的老板。

  蘭檸在他眼里就是個聽話的小乖兔,怕他膽子小,放不開吃吃喝喝,一邊和朋友聊天,一邊暗戳戳地投喂。

  蘭檸面前的菜碟就沒空過,始終堆著小丘包。

  實際蘭檸并沒有拘束和害羞,魚翅和牛大鮑魚,海參扇貝肥鵝肝,造得嘎嘎香。

  反觀林追野就沒有他吃得那么自在了。

  身為萬人迷主角,往那一坐,把飯局上其他人勾的五迷三道,一會兒這個來邀酒,一會兒那個來聊天,菜沒吃上幾口,酒接連干了許多杯。

  蘭檸接過柳競寒剝好的雪蟹,一大口干掉,臉腮撐得鼓囊囊,小倉鼠似的,邊吃邊看林追野的熱鬧。

  嚼著嚼著,忽然左邊小腿被碰了一下,蘭檸以為是不留神撞到的,把自己的腿往回收了收,繼續(xù)干飯。

  其實多數(shù)時候,只要沒人惡意招惹蘭檸,他還是澇的,就像現(xiàn)在一樣。

  左邊小腿又被人碰了一下,這次力道比剛剛重了些,明顯是朗意的。

  蘭檸費解地看向林追野,他坐在自己左側(cè),只能是他碰的。

  林追野也剛好看過來,沉著臉,跟誰欠了他八百萬不還一樣。

  林追野現(xiàn)在是全場的焦點,他倆這個對視自然被其他人看到。

  孫卓的視線在他倆之間打了個來回:“你們倆看上去年齡差不多大吧?今年有二十嗎?”

  蘭檸早就已經(jīng)從林追野身上收回目光,看向?qū)O卓:“我今年剛好二十歲。”

  林追野只管幽幽看著他,把玩著面前的杯子,沒出聲。

  季揚放下酒杯:“好巧,小野今年也二十,不如你們倆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以后方便聯(lián)系!

  今天季揚帶林追野來參加這場飯局,用意和柳競寒一樣,大家互相混個臉熟,節(jié)后錄節(jié)目時,更好相處。

  這時蘭檸才想起來,他和林追野一個屋檐下住了這么久,還從沒交換過聯(lián)系方式。

  他瞥了瞥毫無反應的林追野,主動亮出聯(lián)系方式:“揚哥說的對,你加我一下!

  林追野這才有了動作,深深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加蘭檸微信。

  蘭檸的微信昵稱沒有字,只有一個小檸檬的圖標,頭像是個簡筆小人在跳招財舞。

  林追野把圖片放大了看,發(fā)現(xiàn)上面除了簡筆小人還有從天上掉下來的錢幣,小人表情憨憨的,很可愛,意味不明地嗤了聲。

  蘭檸卻沒有他那么細致,他甚至連林追野的賬號都沒看,直接把手機放回口袋,轉(zhuǎn)頭知會柳競寒,自己要去洗手間。

  包房里有衛(wèi)生間,但是蘭檸覺得不方便,去了外邊的衛(wèi)生間。

  他出來洗手時,看到林追野站在鏡子前。

  他彎腰洗手,并沒有打招呼。

  林追野站在一旁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手都快洗完了,林追野才出聲:“你不認識我嗎?”

  他似乎是喝醉了,眼神和平時不一樣,眸色變深,帶著很重的侵略性。

  蘭檸停下動作,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挺裝的回道:“我和你,不熟!敝笥掷^續(xù)洗手。

  他的回答讓林追野更惱了,眉峰懟在一起,突然走到他身后,抓住他的兩只手,半壓半抱把人摁在洗手臺上,強勢地圈在身下,酒氣噴灑在耳側(cè):“認識我是很丟人的事?”

  事發(fā)突然,蘭檸毫無防備地被壓在洗手臺上,以防蘭檸反抗掙扎,林追野早有準備,把腿擠進蘭檸腿間抵著:“別扭,回答我問題。”

  蘭檸掙扎后確認自己動不了,放棄抵抗,抬起頭看向鏡子。

  林追野的動作沒讓他慌亂,但鏡子里二人交疊的身影卻看得他呼吸一窒。

  從鏡子里的角度,林追野半俯在自己身上,頭微低,黑沉的眸子如墨湖一般深不見底,透過鏡子,緊盯著他不放。

  喝了酒的他,竟然是這樣的,和平時完全是兩個人。

  蘭檸目光不可控地亂了一瞬,側(cè)頭盡力和林追野拉開距離,躲開他灑在頸間的灼熱氣息:“你喝醉了,今天不和你一般見識,放開我!

  大概真的是喝多酒的原因,林追野口干的厲害,重重抿了下嘴唇:“回答我。”

  蘭檸深吸一口氣,把原因說了出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不明不白地住在你家里!

  他藱n穌餼浠笆保澇諫砩系牧Φ纜閃,聊[芬岸⒆潘戳撕眉該,那眼神让兰柠感钧z苣吧?/p>

  蘭檸趁機推開他,擦身越過林追野走出洗手間。

  ***

  蘭檸和林追野離席,桌上其他人依舊聊的火熱。

  孫卓特地湊到季揚身邊,殷勤的像一只哈巴狗:“揚哥,你幫我跟他。”眼睛瞟了瞟林追野的位置“牽跟線唄!

  季揚勾起嘴角,帶了點嘲弄:“你和他搭不上線,別白費心思了!

  孫卓還是不死心:“他就是我喜歡的款!

  “說了不合適,你就別打他注意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那脾氣你駕馭不了!奔緭P拍了拍孫卓的胸脯:“把人纏得煩了,就你這樣的,他能一起打三個。”

  孫卓沒想到林追野會是個帶刺的玫瑰,大為震驚,退回椅子上心事重重。

  柳競寒在一旁聽著,抿了口酒,略略有些擔憂:“剛剛就看他脾氣不大好,看我的眼神像冰似的!闭f著把酒杯像季揚的方向敬過去:“蘭檸乖得不得了,脾氣軟,膽子還小,你回去囑咐一聲,可別欺負我們!

  季揚提著杯,笑得意味深長,挑起了另外一個話題:“真不是男友嗎?還是男友預備役?”

  柳競寒伸手把他半舉的杯子托高了幾分,自己的酒杯湊過去碰了碰,一飲而盡:“揚哥,你膚淺了!

  孫卓聽他這么說,又來了精神,湊過去:“寒哥,你給我搭個線唄?那小孩也是我喜歡的款,我喜歡乖的!

  柳競寒毫不客氣地瞪過去:“你是喜歡臉吧,好看得你一個也不想放過!

  “給搭個線唄,以后你來我這吃飯,都免單!

  柳競寒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看著他和季揚:“揚哥膚淺,而你,丑陋!”

  孫卓被罵笑了:“不幫忙就算了,怎么還人身攻擊呢!

  不止孫卓,桌上的其他人也笑了。

  蘭檸剛好在這時進門,季揚見他一個人回來,問道:“小野也出去了,你們沒遇到嗎?”

  “我先回來的!碧m檸并沒多說,坐回自己的位置。

  約飯的時間在下午,顯然接下來還有安排,又約好了去其他地方。

  季揚和柳競寒關系很近,兩人一直邊走邊聊,蘭檸和林追野只能跟在他們左右一道走。

  走到車旁,兩人依舊聊得火熱,索性提議坐一輛車去下個目的地。

  四人當中,只有蘭檸沒喝酒,車只能他來開,柳競寒和季揚坐在后座,林追野坐副駕。

  下一場的地點離餐廳并不遠,一家□□,生意火爆。

  蘭檸把鑰匙交給保安,落后了一會兒,想追上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追野站在不遠處。

  “揚哥讓我等你一會兒,他們?nèi)ロ攲恿耍履阏也坏铰。”林追野這次先出聲解釋。

  蘭檸向前望過去,還真的看不見人影了:“謝謝!

  林追野來過這兒,走得熟門熟路,停在電梯前,轉(zhuǎn)頭看蘭檸:“你和你老板在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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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檸也沒想到好端端地他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愕然地看著他。

  林追野伸手勾起蘭檸的項鏈:“你戴著的項鏈和戒指跟他的耳釘是一套……”

  這些飾品原來是一套嗎?他觀察得還挺細,蘭檸都沒注意到柳競寒還帶了耳釘。

  蘭檸沉默地看著他:“……”有時候無聲比言語更令人不安。

  林追野看著他的表情變化,視線不自在躲開:“真的嗎?你和他……在談?”

  蘭檸:“你問這個干什么?”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大字“你多冒昧啊!

  林追野清嗓子掩飾尷尬:“我隨便問問!

  電梯剛好在這時候打開,蘭檸走進電梯。

  林追野還站在原地,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他人都上來,蘭檸催他:“上來啊!

  林追野走進電梯,擰巴半天,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我剛剛就隨口一問,你別多想……所以是嗎?”

  蘭檸瞪了他一眼:“不是!

  林追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緊接著就聽蘭檸幽幽道:“八卦!

  雖然被罵,但林追野心情明顯好轉(zhuǎn),肉眼可見的開心。

  蘭檸在一旁看著他變臉,忽然有一種見狗的即視感。

  蘭檸一直沒想到林追野像什么,現(xiàn)在突然來了靈感,他像狗,但不是純種的,因為他性格很多面,像哈士奇和狼犬的串串。

  有時兇,力氣也大,有時又欠欠地像個二逼。

  出了電梯,蘭檸忍不住嗤了聲:“情緒不穩(wěn)定!

  林追野回頭:“誰?”

  “你!

  “我?”林追野大為震驚:“你還說我情緒不穩(wěn)定?”

  “說你怎么了?”

  林追野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陣,陰陽怪氣地笑了下。

  蘭檸覺得他的笑特別刺眼,一拳懟過去,把他的笑給打斷了。

  林追野收了笑,幽怨地捂著被懟的胳膊。

  蘭檸和林追野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到齊了。

  跑到神神秘秘的頂層,蘭檸本以為是什么聲色犬馬的成年人局。

  結(jié)果,哥哥們已經(jīng)分好組,打臺球呢。

  柳競寒休息時坐到蘭檸身旁,朝季揚的方向努了努嘴:“跟揚哥出來,玩的就是健康!毖酝庵猓绻裉旒緭P不在,他們第二場絕對不會來玩臺球。

  兩人正聊著,季揚在一旁接了通電話,言語間似乎有人來這邊找他了。

  季揚放下手機,對著林追野使了個眼色:“你哥來了,已經(jīng)到樓下了!

  “我哥?”林追野意外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嗯,說是想談談節(jié)目的事。”

  林追野更詫異了:“他不知道我要參加真人秀,我沒和家里提過!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季揚也有些摸不清林景深的來意了。

  但一旁的蘭檸,心里卻清楚林景深來做什么。

  來之前柳競寒說過,季揚不僅參與錄制,他還涉及節(jié)目的投資和制作,林景深這次來找他,多半是想通過季揚這邊的路子,把自己換下去。

  蘭檸略略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幾位剛剛都喝了酒,我去找服務員拿壺茶來。”

  林景深對他深夜磨刀很忌憚,如果讓他剛進門就見到自己,一定不會提換掉自己的事,肯定要找別的機會,那樣的話變數(shù)太大了,還不如讓他今天在這提出來,然后徹底滅了他的念想。

  蘭檸出了包房,孫卓擦著球桿看柳競寒:“嘖嘖,又乖又懂事,細心又會照顧人,寒哥!寒哥你轉(zhuǎn)頭看我!”

  柳競寒根本不理他,他叫了幾聲,柳競寒干脆把臉轉(zhuǎn)到另外一邊。

  其他人笑著哄他,孫卓干脆球也不打了,把桿子一扔,厚著臉皮湊柳競寒跟前:“寒哥,我今晚想送他回家,行吧?”

  聽到他真打起蘭檸的注意,柳競寒臉色冷了:“卓兒,開玩笑也有時有晌的,鬧過了就不好了!

  孫卓咂么咂么嘴,不甘心:“怎么說我也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我能讓他吃虧嗎?”

  “你對他是認真的嗎?”林追野忽然出聲問。

  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都愣了,包括柳競寒和季揚。

  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林追野。

  他身子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微瞇著眼睛,眼神犀利地盯著孫卓。

  他名字里的野字很符合他現(xiàn)在的神情。

  二十歲的年紀不夠成熟,眉宇間還存著少年獨有的張揚和輕狂。

  俯身前傾的動作加上冷銳的眼神,像極了年輕的豹子,不顧天高地厚,沖動而危險。

  孫卓這時候才完全相信季揚的話,林追野的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脾氣。

  孫卓被他問得一哽,礙于季揚在場,他不好發(fā)火,想打著哈哈含糊過去:“你年紀小還不懂,真不認真的別隨便掛嘴邊!

  “你就是想和他玩玩!绷肿芬暗,他垂著眼瞼,睫毛在燈光下霗n鱸啟璋愕囊跤埃壑械那樾餮誆亍?/p>

  “弟弟,什么年代了?你情我愿,玩點成年人之間的游戲而已,你較什么真?”孫卓有些不耐煩了。

  林追野同樣也表現(xiàn)出不耐,將身子撐起一些:“他情愿了嗎?你單方面地叫騷擾!

  現(xiàn)在這氣氛,火源離引線很近了,雙方有一人‘過界’,火藥就會炸起來。

  眼見著現(xiàn)場氣氛逐漸變質(zhì),季揚拍了拍林追野肩膀:“小野,孫卓開玩笑的,去看看你哥怎么還沒到!

  孫卓那邊也被柳競寒拽起來:“來,陪我打一桿兒!

  林追野深深地看了孫卓一眼,起身往外走,剛出球室,就和趕來的林景深遇上。

  林景深見到他,眼底很是意外:“小野,你怎么在這里?”

  “揚哥讓我來看看你怎么還沒到!绷肿芬斑冷著臉,不太想說話。

  林景深著急處理蘭檸的事也沒多問,跟著他一起進了球室。

  球室的門關上,蘭檸端著茶盤,從旁邊的拐角處走出來,悄悄來到門邊。

  里邊正寒暄著打招呼,談話聲音聽得很清楚。

  不相干的客套話說了有十來分鐘,林景深沉不住氣了:“季先生,有件事要給您添麻煩。”

  季揚笑著應承:“你說。”

  “聽說您在籌備錄制一檔真人秀,我最近有意參與一些這方面的投資,只不過聽說錄制組選定了一個叫蘭檸的網(wǎng)紅參與錄制!北砻魍顿Y意向,他不介意花個百八十萬換掉蘭檸。

  聽到他提起蘭檸,一旁打球的柳競寒和孫卓同時停下動作,立起桿兒看著他等下文。

  季揚點頭承認:“對,確實邀請了蘭檸,小野也會參與錄制!

  林景深臉上維持著笑,心里換掉蘭檸的念頭更堅定了,尤其是經(jīng)過上午突發(fā)的‘親嘴事件’,林家人是絕對不允許蘭檸和林追野一起參加這個節(jié)目:“季先生忙著工作,可能不太了解蘭檸的情況,他實際是個飲。穢.色.情主播,這樣的身份恐怕不適合上節(jié)目吧!

  “他不是!”林追野的反應速度堪比搶答。

  “你放……”柳競寒罵人的話剛罵了一半,蘭檸端著茶走進球室。

  林景深見了他驚得愣住,他顯然是沒料到蘭檸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人,會和北城這些有家勢背景的二世祖?zhèn)冊谝粔K,結(jié)巴著:“你……你怎么在這里?”

  蘭檸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就近先遞了一杯給季揚:“揚哥喝茶。”

  林景深死盯著他的動作,似乎要把身上看出兩個窟窿來。

  蘭檸毫不在意,又倒好一杯茶拿在手里,漫不經(jīng)心看向林景深:“林總,你剛剛說我是飲、穢、色、情主播?”

  林景深想借著伸手接茶的動作掩飾心虛,但是蘭檸手腕一轉(zhuǎn),把茶遞到了柳競寒手里:“老板喝茶。”

  柳競寒把茶接了,睨著林景深:“林總,小檸是我工作室的主播,你剛剛說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柳競寒家勢在北城算不上頂級豪門,但同林家比,還算是底蘊豐厚。

  林景深調(diào)查蘭檸時,只查到他簽約了一家毫無名氣的工作室,以為只是一間小作坊,并沒有深入調(diào)查,更沒想到工作室的老板是柳競寒。

  今天稀里糊涂地就踢到了一塊惹不起的鋼板。

  他躊躇的間隙,其他人都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端起茶水,只有他空著手。

  蘭檸手里倒是捧著一杯,但并沒有給他意思,只似笑非笑地等著他回答。

  林景深鬧了個半紅臉,依舊沒放棄換掉蘭檸的主意:“我也是聽說的,不過無風不起浪,你說是不是?”

  蘭檸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幽幽道:“既然林總誤會了,那借著今天的機會,我還是解釋清楚的好。”

  蘭檸邊說邊走到他跟前,一臉真誠:“我是名才藝主播,直播時會跳舞唱歌、表演些小魔術一類的節(jié)目。平臺是正規(guī)平臺,衣服也都穿得規(guī)規(guī)矩矩。”

  林景深別有深意地盯著他:“既然你多才多藝,不如現(xiàn)場表演個節(jié)目,向在座的各位證明一下,你表演的內(nèi)容確實沒問題!

  他這步算盤,蘭檸看得明白,無非覺得誣陷不成想要找機會羞辱自己。

  柳競寒將手里的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欲開口,卻被林追野搶先:“大哥,蘭檸又不是……”

  “好啊!碧m檸和他一同出聲:“那我就獻丑了!

  在場的所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蘭檸整了整衣領,頗為正式地替自己報目:“接下來我表演的節(jié)目十分具有觀賞性,叫做人與體噴泉。”

  “人與體噴泉?”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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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眾人匪夷所思的表情,蘭檸笑笑:“林總,獻丑了!薄

  舉起水杯仰頭喝下一大口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剛剛含在嘴里的水,滋成水柱,盡數(shù)噴在林景深臉上。

  茶水順著林景深的下頜淋淋落落滴在衣襟,他都忘了擦。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林景深在內(nèi),都被蘭檸驚世駭俗的節(jié)目驚呆了。

  蘭檸還貼心地為自己的節(jié)目加了解說:“剛剛是水柱,接下來是水霧!”

  說完他又含了更大一口水,鼓起腮幫蓄力:“噗!”

  蘭檸噴得十分精準,林景深睫毛都掛上了水珠。

  季揚坐在林景深身旁,意味深長地瞥了蘭檸一眼,眼里帶著幾分贊許,這小孩挺聰明的。

  如果蘭檸直接動手,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上,季揚都要阻攔,不能讓他們真打起來。

  但現(xiàn)在,蘭檸是在表演節(jié)目,季揚和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攔著的必要,只看著就好。

  當看到水珠從林景深睫毛上落下去的時候,季揚沒忍住笑出了聲。

  緊跟著球室里的笑聲就一聲疊著一聲,收也收不住了。

  孫卓笑得肚子疼:“臥槽!哈哈哈哈哈,這要是在直播間,我今天必須榜一!

  林追野剛剛還鎖著眉頭,這會也強壓著嘴角,若不是還顧念著和林景深的手足親情,他這會也笑了。

  全場唯一沒笑的人是林景深,他臉色鐵青,氣到暴起青筋,一把抹掉臉上的茶水,握著拳頭重重砸在身旁的小幾上,聲音都被氣抖了:“蘭檸,你發(fā)什么瘋!”

  蘭檸拎起茶壺,又到了一杯:“我在滿足你的要求,表演節(jié)目啊!

  林景深見他又倒一滿杯水,走向一旁,企圖躲開:“你這個瘋子!”

  “剛剛的表演你不滿意?我還會間歇性噴泉!闭f完含了一口水,突地噴出一股,落在林景深肩膀上。

  林景深抓狂地往另外一側(cè)躲,但蘭檸瞄得十分精準,又一口噴在他腦門上。

  林景深邊躲邊擦臉上的水,吼道:“夠了!”

  “我才噴了你幾下啊?林總這就生氣受不了了?你剛剛造我黃謠傳出去,噴我的人要比這多成千上萬倍,那時候是我說停就能停的嗎?”蘭檸雖然是笑著問出這些話的,但在場的其他人都收了笑意。

  季揚身為公眾人物,深知那些攻擊有多傷人,有公司有團隊的藝人都難逃傷害,更別說蘭檸一個沒背景沒人脈的新人,這個謠言會直接毀了他。

  剛剛他還能保持中立,但這會兒心里的天平已經(jīng)完全偏向于蘭檸,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幽幽道:“蘭檸的表演很有新意,我覺得他很適合參加那個真人秀,一定會很有趣!

  說完看向林追野:“小野,你覺得呢?”

  林追野明面上是他旗下的藝人,實際這么多年在公司累計投入,也算是半個老板,而林景深是他親哥哥,也要詢問一下林追野的意見。

  林追野笑笑:“揚哥說的對!

  他們倆對話的字面意思只是簡單的夸贊,其實是作為節(jié)目投資人表明態(tài)度,蘭檸去真人秀的機會穩(wěn)了,讓林景深死了換掉他地心。

  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季揚略帶縱容地看向蘭檸:“節(jié)目表演完了嗎?”

  “沒有!”蘭檸左手提壺,右手拿杯,一路小跑,把林景深追的上躥下跳。

  林景深被茶水淋頭,衣服濕了大半,本想羞辱蘭檸,結(jié)果出丑的確是他自己,不僅人沒換掉,反而給蘭檸去節(jié)目的事加了到保護鎖,最后實在躲無可躲,干脆彎腰鉆進球桌底下,嚷嚷著叫林追野攔住蘭檸。

  聽到他叫自己,林追野忙雙手覆面搓了搓臉,指腹把翹起的嘴角向下壓了壓,勉強板正臉色,起身去拉蘭檸。

  他也沒有真心想攔著,蘭檸輕松躲開,反而被當成了助手,把水壺和水杯一起塞給他。

  空出手來,蘭檸拿了跟球桿,蹲下狠懟林景深:“林總,你出來啊!

  球桌下空間有限,林景深躲在下邊手忙腳亂,接連被戳中好幾下,在桌子下慘叫:“別戳!我不出去,出去了你還要噴我。”

  他說不戳就不戳?

  蘭檸只會懟得更狠,球桿又尖又硬,比拳頭打在身上還疼,蘭檸邊戳邊笑:“澆個朋友嘛,林總你怎么這么內(nèi)向呢。”

  林景深:“……”

  其余人:“……噗,哈哈哈哈哈,這個朋友澆的好。”

  見林景深死活不出來,蘭檸彎腰把視線放低了些,看準機會,一竿子杵在林景深鼻子上,鼻血瞬間流了出來,同時還伴有林景深的慘叫。

  蘭檸見了血,才收手,他剛剛噴了那么久,林景深總要有點回應才對。

  只不過他噴的是茶水,而林景深噴的是鼻血。

  鼻血順著鼻孔刷刷往外流,林景深不得不從桌子下爬出來,糊著滿臉鼻血,狼狽至極。

  看著他滿臉鼻血,蘭檸佯裝驚訝:“林總,你流鼻血了!我來幫你!闭f完抓過林追野手里的茶壺,拿開壺蓋,把剩下的半壺茶,連帶茶葉一起倒在林景深頭上。

  林景深渾身濕淋淋的頂著一頭茶葉,徹底爆發(fā)了,向著蘭檸沖進過來。

  一直‘笨手笨腳’的林追野這會兒倒是身手敏捷,一把將林景深拉住:“大哥,蘭檸他是太著急了!

  蘭檸點頭:“我是想幫你把鼻血沖掉而已!

  林景深憤惱地瞪著林追野,沒想到連他也不幫自己,還拉偏架:“我是你大哥!”

  林追野點頭:“我知道!比缓蟪榱藘蓮埣埥磉f給他:“堵一下鼻子,不然鼻血流嘴里了。”

  林景深今晚的臉算是丟盡了,心知再狡辯下去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盡快離開才是明智的,把鼻血堵住,十分不情愿地看向柳競寒:“今天是我說錯了話,柳先生抱歉!

  柳競寒微微挑眉:“受委屈的是蘭檸,林總不該向我道歉!

  言外之意,是要林景深向蘭檸賠罪。

  林景深知道他的意思,轉(zhuǎn)向蘭檸,怨懟道:“蘭檸,今天的事很抱歉!

  知道他不是真心的,道不道歉的蘭檸無所謂,反正目的已經(jīng)達到,氣也出了。

  沒必要再和他糾纏,笑著開口:“林總不會繼續(xù)誤會我就好!庇趾鋈话迤鹉,正色道:“如果林總還是誤會我,我可以繼續(xù)證明!

  “不不不!绷志吧罟麛嗑芙^:“不用證明了,我知道你是正規(guī)平臺的優(yōu)秀主播了!

  這里林景深是一秒都不想多待,臨走前不忘盯著林追野的嘴唇,死亡凝視,之后穿著一身濕答答的衣服,灰溜溜地走了。

  他走沒多久,這場局也散了,柳競寒和季揚有意讓蘭檸和林追野多多熟悉,雖然今晚蘭檸和林景深鬧了矛盾,但林追野的態(tài)度卻沒有不妥,所以送林追野回家的任務就落在了沒喝酒的蘭檸身上。

  找到小蛙車,林追野熟練鉆進副駕駛。

  蘭檸正準備啟動車子,林追野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林景深催他早點回家。

  蘭檸想起他臨走時那副防賊的模樣,嗤了聲。

  林追野掛了電話,正瞥見他一副不屑的表情:“怎么了?”

  蘭檸指指他的口罩:“戴好!

  林追野偏不,干脆把口罩摘了:“憋得慌,不戴,車里拍不到!

  “你哥臨走時看你的眼神你沒明白?”

  林追野轉(zhuǎn)頭端詳著他,帶著幾分明知故問的意思:“明白什么?”

  “怕我再突然發(fā)瘋,親你嘴!

  隨著他的話,林追野笑意越來越重,湊過去:“真的?”

  蘭檸丟給他個白眼:“當然真的,他臨走時那眼神恨不得把你嘴拆下來一起帶走!

  “我不是問這個!绷肿芬八菩Ψ切Φ貛е嫖秲海骸拔沂钦f,你真的發(fā)瘋就會親我?”

  看他這副賤德行,蘭檸沉了臉:“……”

  林追野狀似不經(jīng)意地伸出舌尖掃了下嘴唇,本就飽滿的嘴唇變得更加水潤,眼神生出彎彎繞繞的絲,勾著蘭檸的目光。

  嘖嘖嘖,怪不得大佬們會嬌寵他呢,這長相再配上眼神和表情,真騷。

  他這副死樣子看得蘭檸心躁,別開他的視線:“滾開!

  “又生氣?”林追野又不怕死地湊近了幾分:“打我大哥沒消氣?要不你再打我一頓?”

  近到他吐氣時,蘭檸鬢角的碎發(fā)被帶的微微顫動。

  蘭檸惱火瞪向他,張手一巴掌糊在他臉上:“犯賤!

  蘭檸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幽幽問:“今天你怎么不幫林景深?”

  林追野意外于他的問題:“他造黃謠有錯在先,幫他什么?”

  蘭檸瞥了他一眼:“他不是你哥嗎?”

  “他自找的。”小蛙車里邊太憋屈,林追野腿伸不開,鼓搗著調(diào)座椅:“好了,我們回家。”

  如蘭檸所料,林顯原和林景深等在客廳,見到他們一起回來的,臉臭得吃了屎。

  林景深看上去格外的慘,鼻血是止住了,但鼻梁青了一大片,鼻頭也腫著,像個小丑。

  林顯原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幾上重重一磕,準備激情開麥。

  林追野比他快一步開口:“我喝了酒,季揚哥拜托蘭檸送我回來!

  季揚的地位和家勢,是林家再奮斗十幾輩子也無法超越的存在,他們不知道林追野入股季揚公司的事,只以為林追野是他旗下的藝人,巴不得他和季揚攀好關系,一時哽住,半晌道:“小野你喝醉了就上樓去休息,蘭檸你留下!

  蘭檸哼了一聲,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

  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們,打了個哈欠,往樓上走。

  林顯原重重一拍茶幾,把上面的茶碗震得亂顫:“你給我站!我讓你留下你沒聽見嗎?”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蘭檸邊走邊嘟囔。

  林景深見林顯原怒吼沒起作用,起身要去拉住蘭檸,踩上樓梯剛要伸手去抓。

  蘭檸忽然蹲下,上身前傾,四肢著地,手腳并用,以一種詭異的爬行姿勢在樓梯上迅速移動。

  林景深的思維就是彎成九連環(huán)也不會想到蘭檸會突然‘異形突進。

  嚇得他連連退后不敢再追,怔愣又恐慌地看著蘭檸快速爬上二樓。

  林景深的狗剛好從二樓下來,完全沒防備地撞上爬行的蘭檸,被嚇得大汪一聲,腳下打滑,嘰里咕嚕從樓梯上滾下來砸在林景深腳邊。

  人狗無助對望,千言萬語包含在目光之中,最后聚成一句話‘他有病吧。’

  一旁的林追野看著消失在樓梯拐角‘亂七八糟的小怪物’,眼里帶著笑意:“可愛。”

  他對蘭檸的稱贊讓林景深表情愈加扭曲,甚至痛苦:“你也有?”

  狗子:“汪!”對

  ***

  蘭檸這段時間沒有日播,晚上空閑時間很多,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鎖門后爬上床,靠在床頭捧著電腦,為自己的現(xiàn)有資金做規(guī)劃。

  前世凄慘的結(jié)局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危機感,他不是躺平的咸魚性格。

  搞錢,搞事業(yè),搞垮林家。

  明天約了北城那邊的房主見面,他列了一張表格,上邊有心怡房產(chǎn)的優(yōu)劣和心里價位,確保談價時能做到心有成竹。

  關于買房的準備工作做完,蘭檸還是沒睡,躺在床上等時間。

  凌晨兩點多,該睡的都睡了,世界都安靜下來。

  今晚林景深丟臉丟大了,也許打消了綜藝換掉蘭檸的念頭,但他搞事的心肯定沒死,并且會更強烈。

  蘭檸覺得需要給他來一劑猛藥,于是打開抽屜拿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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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深因為蘭檸磨刀事件一直沒有睡好,今晚早早上床,打算把覺給補回來。

  睡覺前他不僅把門上了鎖,還將椅子抵在門上,確保萬無一失,才上床關燈。

  凌晨時,房間陽臺傳來一陣聲響,蘭檸左手提著小凳和欽刀,右手攥著磨刀石,熟練打開林景深臥室陽臺的玻璃門,緩步來到林景深的床頭,放好凳子,拉開架勢。

  嘶拉……嘶拉。

  節(jié)奏規(guī)律,不緊不慢。

  躺在床上的林景深翻了個身,剛好和蘭檸面對面。

  起初他還閉眼睡著,僅僅過了幾秒后,豁然睜開了眼睛。

  黑夜里,刀刃與磨刀石刮擦時迸出的火星明明滅滅,每一顆都好似落在林景深心上,燙得他整顆心都忽悠忽悠的。

  “!”林景深一個鯉魚打挺,躥到床的另一邊,眼睛瞪得快裂了,開口時聲音直劈叉:“你……你你,怎么進來的!”

  蘭檸停下動作,氣定神閑地摁亮他床頭的燈,把刀舉到眼前,拇指擦過刀刃側(cè)鋒,試了試鋒利成度:“我走進來的。”

  林景深看向被頂住的門,更慌了,吞了下口水:“門頂著你怎么走進來的,你要干什么?”

  刀鋒還不夠鋒利,蘭檸繼續(xù)磨刀,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磨刀,殺……”

  “你真是瘋了,我是你哥!你親哥!”林景深壓著調(diào)子低吼。

  蘭檸不屑地嗤了聲,這會兒肯承認和自己的親緣關系了?

  他把自己送去酒店陪客戶時怎么不想自己是他的親弟弟?

  他當著那么多人面造自己黃謠都時候怎么不提血緣關系?

  蘭檸抬起頭玩味兒地看著他,手頭磨刀的動作沒停。

  他每磨一下,林景深就后退一步:“你要殺我?”

  蘭檸專心磨刀,笑容意味深長:“……”

  林景深死死盯著他的動作:“殺了我你也逃不掉,林家就絕后了!”

  蘭檸放慢動作,佯裝思索,半晌后笑意更濃了:“留得你媽在,不怕沒后代。”

  “你這是什么話!”林景深腳下不穩(wěn),一個踉蹌差點滑倒,扶著椅子才勉強站穩(wěn):“他們還怎么生孩子?”

  “怎么生孩子你不知道?”蘭檸停下動作,看著他:“你去問問你爸,讓你爸教你!

  林景深哽。骸啊

  蘭檸停下動作,端詳了一陣刀刃,順手拿起床頭燈的燈罩,欻地刺穿。

  林景深瞪眼看著他的動作,到刺穿燈罩的那一下,仿佛刺在了他的身上,腳下踩了彈簧似的,一跳三尺高:“你冷靜!你冷靜!”

  蘭檸哼了聲:“別急,刀還不夠鋒利,你再等等。”

  林景深被嚇青的臉這會兒變得烏黑:“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好啊!碧m檸握著刀起身:“不過……你覺得我會給你報警的機會?”

  林景深腿軟到打顫,扶著椅子都站不穩(wěn),哆哆嗦嗦地往地上癱:“你到底要干什么?”

  蘭檸慢悠悠走向他,離他只有幾步遠的位置才停下,用拇指揩了揩刀尖,笑到:“你猜猜。”

  刀近在咫尺,林景深甚至可以看見刀刃上閃著的寒光,他恨不得找個縫兒鉆進去藏起來:“我以后……不找你麻煩,我閉嘴!

  蘭檸手腕翻轉(zhuǎn),挽了個刀花,刀背不偏不倚,剛好搭在林景深肩頭:“你覺得我會信?”

  雖然他穿著睡衣,但刀搭上肩頭的那一刻仿佛直接貼在了肉上,寒意侵襲全身,冷的他打了個寒顫:“我絕不食言。”他立指發(fā)誓。

  蘭檸拉起他一片衣角慢慢悠悠地擦刀:“發(fā)誓別對著我說,對刀說!

  林景深僵著身子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就像燈罩一樣也被插了個對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垂下視線,看著蘭檸手里的刀:“我一定說話算話!

  蘭檸握著刀的手突然向前一送,刀身穿過他的睡衣,直直插在入身后的床墊里。

  林景深白眼向上一插,又要暈,不過好在蘭檸反應快,業(yè)務能力強,一個正反抽把他從昏迷中搶救過來。

  林景深鼻子還腫著,現(xiàn)在兩側(cè)臉也腫了,原本樣貌不錯的他現(xiàn)在變成了豬頭,說起話來口齒不清:“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后絕對不會再為難你,我會對你好!

  好不好的蘭檸根本不稀罕。

  退一萬步講,林景深即使變好,他也不會原諒,如果他原諒了林家人,那誰去救贖在精神病院里受盡殘害,悲慘死去的自己?

  蘭檸笑笑:“我就一個要求,以后有我的地方,你謹言慎行,要是再讓我遇到一次類似今晚的事情……”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收聲,林景深還沒看清動作時利落地抽出插在他身側(cè)的刀,手腕下壓用力,將刀穩(wěn)穩(wěn)地甩釘在他兩腿之間:“這把刀一定會插在你身上!”

  蘭檸不只是嚇唬他,是真的能做出來。

  他什么都沒有,他不怕失去。

  說完,蘭檸沒在他房間多停留,畢竟明天還要去城北見房主,轉(zhuǎn)身回房睡覺。

  他走后林景深癱在地上好久,才從地上爬起來,叉著腿狼狽地走去衣帽間,重新拿了一套干凈睡衣,把濕透的褲子換下丟掉。

  ***

  蘭檸約了好幾位房主,所以早早出門。

  與房主商談的結(jié)果還算順利,他全額支付房款,可以節(jié)省很多時間,有三處蘭檸現(xiàn)場就交了定金,剩下的幾處房主沒有立刻答復,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

  蘭檸沒催促,又找了一家二手房交易中心。

  下周五他就要進組錄制節(jié)目,沒有時間親自去看房源,所以只能拜托房產(chǎn)中介這邊幫忙繼續(xù)物色。

  交了定金的商鋪交易更名時會很繁瑣,交給房產(chǎn)中介這邊辦理自己會省去很多麻煩。

  日子忙起來就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進組的日子。

  進組的前一晚,蘭檸整理好行李下樓準備吃晚飯。

  林顯原和唐曼都在,正在客廳等林景深和林追野。

  林景深今天出差回來,林追野去機場接他。

  夫妻倆見了蘭檸,不約而同地別開視線。

  蘭檸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態(tài)度,坐到對面,拿出手機看投資公司發(fā)過來的資料。

  城北那邊的房產(chǎn)暫時不會見到收益,算是個長線投資。

  他手里還有一部分存款,只放在銀行吃利息太不劃算,他憑借著前世留下的記憶,在篩選投資項目。

  夫妻見自己的冷落沒有給蘭檸帶來任何影響,又不甘心,林顯原清了清嗓子:“聽景深說,你要和小野一起錄制真人秀?”

  蘭檸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這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林顯成夫婦極其看不順眼,吼過罵過,每次都把夫妻倆氣到抓狂跳腳,他依舊我行我素,時間久了,只能被動接受。

  唐曼斜眼睨著他:“工作的時候你離小野遠一點,別想著蹭他的熱度往上爬!

  蘭檸放下手機,看向他:“往哪爬?”

  唐曼以為他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往上爬。”

  蘭檸又問:“誰爬?”

  唐曼答:“你爬!

  “爬什么?”

  “爬……”唐曼哽住。

  蘭檸順勢接過話頭:“爬山?爬行?爬床……”

  “閉嘴!”一旁的林顯原聽不下去了:“口出狂言!

  “還不是有你們‘言傳身教’!碧m檸彎起眉眼笑了笑:“剛好是成語接龍,下一個是‘教’字,該你接了!

  林顯原被氣到失語,半天沒藱n齷襖礎?/p>

  蘭檸幽幽道:“教子無方嘛,這個詞形容你們再合適不過了!

  夫妻兩張嘴沒有說過他一個人,氣得紅頭漲臉:“你別轉(zhuǎn)移話題,如果錄節(jié)目時你敢對小野別有用心,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種威脅的話蘭檸已經(jīng)聽到耳朵起繭了,再聽只覺得可笑,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更何況,究竟是誰不放過誰,還未可知呢。

  蘭檸雙腿交疊,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似笑非笑地打趣:“你說的別有用心指哪方面?是怕我趁著哪天沒人,撲倒他嗎?”

  話音剛落,林顯原夫婦來不及發(fā)火,門就被推開,林追野和林景深先后進門。

  “你剛剛說要撲倒誰?”林追野目光追著蘭檸的視線。

  剛剛還沉著臉的夫妻倆見到兩個兒子一起回來,立馬換了副模樣,滿臉堆笑:“景深和小野回來了,餓了吧,晚飯馬上就好。”

  唐曼邊說邊起身,迎向林追野,把蘭檸擋在身后:“小野你明天就要進組了,我叫阿姨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林顯原也跟著附和,拽著林追野向餐廳走:“小野,走吧!

  夫妻倆硬拉著林追野離開,沒人擋著蘭檸,林景深冷不防和他對上視線。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在凌晨,第二天一早林景深就從家里消失了,說是出差,今天才剛剛下飛機。

  和蘭檸視線對上的瞬間,他下意識地退后幾步,目光瞟向餐廳方向,心虛道:“我剛剛一個字兒都沒說!

  “我又不聾!碧m檸沒好氣道。

  林景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走啊,吃晚飯!

  蘭檸起身走去餐廳,吃不吃的不重要,主要是給林家人添堵。

  每一次看到林顯原夫妻和林景深生氣發(fā)火,他積壓在心里的痛苦才會減少一分。

  他做不到重活一世就重新來過,更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林顯原和唐曼給的那條命,前世就已經(jīng)還給他們了,這一次重生,他是來清算愁怨的。

  林顯原見蘭檸落座,臉色立刻沉了:“你干什么來了?”

  林追野丟下擦手巾看向林顯原:“當然是來吃飯,爸你不要……”

  “來洗澡。”蘭檸先他一步開口,開始解外套扣子。

  剛好阿姨端著一鍋湯走來,蘭檸招手叫她:“來,把湯都倒我身上,再給我拿點沐浴露!

  阿姨被他的話嚇到愣在原地,無措地看向林顯原和唐曼。

  唐曼壓著怒火,狠瞪他一眼:“別聽他的,把湯放在小野旁邊,他喜歡喝這個鴿子湯!

  林追野盛了碗湯先遞給蘭檸,順著他剛剛的話打趣:“給,你先試試水溫!

  蘭檸用勺子攪了攪碗里的湯水,問:“怎么?在等著喝我的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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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檸話問出口,林追野笑笑沒反駁,又夾了雞翅放在蘭檸碗里:“嘗嘗這個。”

  林顯原怨毒地看著林追野給蘭檸又是盛湯又是夾菜,氣到鼻孔都放大了,呼呼喘著粗氣。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家里人身前身后地照顧他,現(xiàn)在他卻殷勤地伺候別人。

  蘭檸知道林顯原和唐曼看著生氣,故意指揮林追野夾這個夾那個。

  林追野也樂于此道,一會兒工夫,蘭檸都快吃飽了,林追野還一口沒吃。

  唐曼氣得手抖,終于忍不住開口:“小野,你也吃,今天的菜是特意為你……”

  她話說到一半,林追野電話突然響了,林追野接起放在耳邊。

  那邊說了什么聽不太清楚,只聽出語氣很著急。

  林追野邊接電話邊起身:“好,我馬上過去。”

  說完掛了電話,回頭道:“公司那邊有急事,我得趕過去一趟!

  林追野匆匆出門,林顯原和唐曼看著一桌子的菜,氣到原地升天。

  因為明天林追野要進組離家,今晚的菜是唐曼花了很大心思特意準備的,結(jié)果林追野一口沒吃走了,一翻心思全白費了。

  唐曼憤憤地看著林追野出門,把碗筷摔得叮當響,正要發(fā)難,蘭檸在一旁先斥道:“你懂不懂規(guī)矩,吃飯時碗筷別發(fā)出聲音!

  唐曼眼睛瞪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炸聲道:“你教育我?你竟然敢教育我?”

  林顯原啪地把手里筷子一摔:“你……”

  蘭檸嘴皮子向來比他溜,語速也比他快,打斷道:“說她沒說你嗎?再摔筷子你就別吃了!”

  林顯原和唐曼身為家長,被小輩教訓,內(nèi)心崩潰程度可想而知。

  林顯原眼珠快瞪爆了:“你敢教訓老子,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林追野在時,唐曼和林顯原為了維持父母的正面形象,還會收斂一點。

  但是現(xiàn)在林追野有事走了,他們也不裝了,徹底暴露丑惡刻薄的嘴臉。

  “老子?你是誰老子?”蘭檸起身向他走去:“不會安靜吃飯是嗎?來,我教你。”

  在眾人都還沒回過神兒的瞬間,蘭檸揪住林顯原的后脖頸把他的臉摁進了碗里:“食不言寢不語,當老子當習慣了,沒人敢教你是吧?我來教你!

  唐曼就坐在林顯原旁邊,驚叫一聲從從椅子上彈起來,張牙舞爪的向蘭檸撲過去。

  蘭檸空著的那只手端起一旁的湯碗,直接朝她臉上潑了過去。

  唐曼被淋頭潑了一臉的湯水,更加抓狂,尖叫著跳腳:“啊啊啊啊,來人啊,這個瘋子要鯊人了!”

  蘭檸沒理她,把林顯原的頭從碗里揪出來,笑瞇瞇地看著他,語氣卻冷得嚇人:“學會該怎么吃飯了嗎?”

  林顯原掙扎不開,向一旁的林景深求助:“景深,快把這個瘋子拉開!

  以往每到他們被懟得說不出話時,林景深都會救場幫忙,可是今天卻一個字都沒敢說。

  蘭檸半夜去他房里磨刀給他造成的陰影太大了,沒敢參與,即便林顯原現(xiàn)在叫他幫忙,他也坐著沒動:“爸媽你們干嘛非要惹他,好好吃飯不行嗎?”

  沒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把錯怪在他們身上,唐曼本就有心臟病,被人潑了湯,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只看著不忙幫,這比被蘭檸潑湯的打擊還大,捂著胸口摔在椅子上:“景深你看著我們被欺負,我們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林景深見她就要發(fā)病,才起身去扶住她,吩咐一旁看熱鬧的傭人去拿藥。

  蘭檸也放開了林顯原,補刀:“唐女士被我氣得心臟病發(fā)作,你開心了吧,要怎么感謝我?”

  林顯原驚懼地看著他:“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她病了我怎么會開心!”

  蘭檸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我在說什么你心里很清楚,那位女士最近沒催你離婚嗎?”

  蘭檸前世被困在林家整整一年,知道了一些林家人的秘密,林顯原的婚外情只是開胃小菜,還有更勁爆的,不過他要一點一點地當作‘禮物’送給他們。

  林顯原臉色大變,心虛且驚慌:“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蘭檸笑笑沒出聲,唐曼卻一把抓住林顯原的胳膊:“他說的女人是誰?誰逼你和我離婚?”

  林顯原生怕蘭檸在爆出什么來,催促他:“你快走,別在這里!

  蘭檸本來也沒想多留,轉(zhuǎn)身上樓,他明天就要進組離開了,臨走前要送給他們找點事做,免得他們這些天在家里閑著。

  一頓晚餐吃的雞飛狗跳,蘭檸很是舒心,聽著身后唐曼對林顯原的辱罵和質(zhì)問,嘴角卻越揚越高。

  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絲僥幸,幸好自己不在這個家長大,不用承他們的養(yǎng)育親情,不用像林景深和林追野一樣被他們那句“我把你養(yǎng)大”捆住。

  寧和君子結(jié)怨,不承小人恩情。

  這個家就是一個發(fā)爛發(fā)臭的腐朽地,唐曼和林顯原徹頭徹尾的人渣,表面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實際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

  蘭檸這份禮物后勁兒很大,唐曼和林顯原吵到深夜,叮叮當當,不用看也能猜到樓下已經(jīng)一片狼藉。

  明天要早起去機場,蘭檸睡前洗漱比平時提早一些,洗過澡后沒有立刻上床,在和裝修公司那邊溝通新房的設計。

  蘭檸平時喜歡看電影,所以娛樂室的主體想要裝成影院風格,至于其他功能,作為附加設計就好。

  另外一間是坤作室,蘭檸對這間沒有特殊的要求,能滿足他日常工作需要就好,設計師給的初稿他就很滿意。

  唯一出現(xiàn)分歧的是臥室設計,設計師一直勸說他留一間作為客臥,以后朋友來家里會方便一些。

  但是蘭檸覺得自己一個萬人嫌,也不會有親密到會住進家里的朋友,所以他設想只留一間主臥,把主臥改成套間。

  他正拿著手機啪啪打字,突然彈出視頻邀請。

  蘭檸頓住,皺眉看著陌生的頭像和昵稱,他不記得這人是誰。

  果斷點了拒絕。

  掛斷后視頻邀請又很快彈出來。

  蘭檸搜腸刮肚地回憶了一番,還是沒想起這人是誰,于是再次點了掛斷,發(fā)了條文字過去:

  —你誰?

  那邊現(xiàn)實正在輸入中,幾秒后彈出回復:

  —你都沒給我加備注?

  —林追野。

  蘭檸恍然,上次吃飯時,他和林追野互加了聯(lián)系方式。

  不等他問有什么事,視頻邀請又彈了過來。

  這次點了接通。

  林追野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里,他似乎也剛剛洗過澡,幾縷碎發(fā)濕漉地垂在額頭上,眼尾臉頰上被水汽蒸出的紅云還沒散,五官比平時看上去更艷麗。

  蘭檸不否認林追野的顏值,身為萬人迷,他必然是漂亮的。

  林追野也正打量著他,目光盯著屏幕:“準備睡覺了嗎?”

  蘭檸把手機鏡頭拉遠了一些:“還沒有,今晚你不回來了?”看他也穿著浴袍,應該是打算在外邊過夜了。

  他不回來有些可惜,不然他可以看一出好戲,看看平時在他面前感情和睦對他寵愛有加的父母,是如何因為婚外情大打出手的。

  林追野切了鏡頭,是一間陌生的屋子:“剛開完會太晚了,回我自己的房子了!

  蘭檸對于他在那睡不感興趣:“你發(fā)視頻什么事?”

  林追野把鏡頭又換回來,擺正了些:“想問問你明天的航班時間!

  “明早七點!

  “我也是這班,我們明天一起去機場。”

  “你不怕記者拍到我們一起?以后節(jié)目開播不好解釋吧!绷肿芬爸餮莸膭≌诓,他的熱度不比當紅的流量低,跟拍的記者自然也很多。

  屏幕里林追野慵懶地窩在單人沙發(fā)里:“公司會處理這些事的,不用擔心。”

  蘭檸已經(jīng)能想象到林顯原夫婦看到自己和林追野同行,鼻子都被氣歪的模樣,爽快答應:“那明早先接我再去機場?”

  “好,明早我去接你。”

  蘭檸點頭,正要掛斷,又被他攔住:“等會,你給我加個備注!

  “我記住你的賬號了。”蘭檸身為萬人嫌,好友列表里滿打滿算沒超過二十人。

  說記住了林追野的賬號是真的,并不是敷衍,一是列表人少,二是他的頭像丑得人心里發(fā)慌。

  熒光綠的底圖醒目又扎眼,中間一個鮮紅鮮紅的字母Y。

  起初蘭檸沒想到是他,現(xiàn)在明白這個Y是他的名字字母。

  這么個顯眼的丑頭像,蘭檸還是第一次見,想忘一時半會也忘不了:“頭像那么丑,想忘也忘不了!闭f完掛了視頻。

  丑就已經(jīng)是備注了,還要什么備注。

  ***

  第二天一早,蘭檸下樓時,饒是有心理準備,但看到樓下的景象還是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被核彈轟了?

  除了承重墻還在,其他能砸的基本都砸了,連林顯原看得比命還重要的花房和養(yǎng)魚室也沒能幸免。

  家里的傭人像荒民一樣各個垂頭喪氣,輕手輕腳地清理‘戰(zhàn)場’。

  唐曼不在,只有林顯原和林景深父子倆在樓下。

  蘭檸邁步走下樓梯,聽到腳步聲,父子同時回頭。

  嚯!

  蘭檸又被嚇了第二跳。

  要不是林顯原還穿著昨晚的那身衣服,蘭檸都認不出他。

  他已經(jīng)沒人樣了。

  臉上脖子全是抓痕血印,一只眼睛已經(jīng)腫到睜不開了,他平時打理整齊的背頭,現(xiàn)在炸成了雞窩,隱約還看到幾塊禿了。

  他這個年紀被薅禿估計很難再長出來了。

  林景深比他好一些,臉上沒什么傷,但白襯衫被劃破好幾道口子,一只胳膊被割破,襯衫上一大片血跡。

  但看神情,精神受到的打擊比身體嚴重,整個人都老了不少,和林顯原不像父子,像哥們。

  其實這樣想,這一夜他還賺了,輩分長了。

  林顯原現(xiàn)在只能用一只眼睛瞪他,但眼中的憤恨卻不比兩只眼睛少。

  他抬起胳膊,顫抖的指著蘭檸:“你這個禍害!現(xiàn)在家里被你害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荒謬!

  蘭檸走過去,打開他指著自己的手:“你搞婚外情,出去包.養(yǎng)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現(xiàn)在反過來怪我害的?當時是我把你綁到那些女人床上的?”

  林顯原胸口劇烈起伏,張口話沒藱n隼,燃凒o猛2幌呂礎?/p>

  蘭檸嘲弄地看著他的狼狽模樣,心里很暢快。

  咳得夠了,林顯原捯出一口氣:“你給我閉嘴!都是你,昨晚要不是你,唐曼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我本來可以……”

  “夠了!”

  打斷他的不是蘭檸,而是林景深。

  他看著林顯原,滿眼的失望:“爸,你還想永遠瞞著我媽?你要和外邊那些女人鬼混一輩子?!家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在怪別人,這都是你的錯!”

  林顯原震怒轉(zhuǎn)向林景深:“你在教訓我?我是你老子!你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吃的用的都是我的,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是我讓你活到現(xiàn)在的,你是我兒子命都是我的,你永遠沒資格教訓我!”

  好濃的爹味兒,好典型的親子PUA。

  蘭檸在一旁鼓掌叫好:“說的好。”隨即意味深長的看向林景深:“聽到了嗎?林景深,你父親說你什么都不是,他嫌棄你。

  我覺得你應該查查,你在外邊是不是還有弟弟妹妹!

  查吧,一查一個準。

  他的話讓林景深表情瞬間變得冷厲。

  蘭檸繼續(xù)煽風點火:“別查出來十個八個的,到時候他們長大了,都來分那點家產(chǎn),那你現(xiàn)在累死累活地加班應酬談生意,都變成替你爸養(yǎng)孩子。”

  他越說,林景深臉色越冷,到最后,看林顯原時已經(jīng)滿眼恨意:“我一定回去查的!”

  門外忽然傳來車笛聲,蘭檸看了看時間,應該是林追野。

  林顯原聽到車笛聲臉色立刻變了:“小野怎么回來了?他不是今早的航班嗎?”

  蘭檸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來接我!

  林顯原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變成刀子,割在他身上:“你憑什么使喚他回來接你,你算……”

  蘭檸不聽他廢話,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你還有心思管他來不來接我?還是擔心唐曼會不會讓閻王來接你吧,畢竟喪偶得全部財產(chǎn),離婚卻要被分走一半!

  話說完,蘭檸提著行李箱出門,和林追野一同乘硻n齜⑷セ ?/p>

  車子穿街過巷,蘭檸側(cè)頭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神情愉悅。

  只要林家人不痛快,他就覺得無比痛快。

  自己進組工作這段時間,林家人也會很忙。

  忙點好,都忙起來。

  林追野并不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事,坐在他旁邊看著他:“你好像很開心?”

  蘭檸收回視線,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啊,開心地想在地上打滾!

  “真的嗎?”林追野笑著打趣:“那叫司機停車,你去滾一會兒?”

  蘭檸:“……不會聊天就別聊行嗎?”

  林追野收了笑,傾身湊向他,眼里帶著探究:“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查了嗎?”

  “查什么?”蘭檸嫌棄地躲開。

  林追野意識到他的動作,伸手把人又給拉回自己身前,刻意避開司機,壓低了聲音:“查你父母和我父母究竟是什么交情,你真信他們會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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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檸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是查字典?說查就查?”

  還有什么可查的,林家在把他接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把該抹的都抹干凈了,現(xiàn)在只剩查無此人了。

  林追野的目光追著他,探究變成了審視:“是沒查,還是你原本就知道?”

  他的話讓蘭檸重新轉(zhuǎn)過頭,迎上他的視線:“對,我知道!

  林追野目光幽幽,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xiàn)在還不能藱n穌嫦,林家日f哪詰夭鷗嶄湛跡庹排鋪崆按虺鋈ザ岳寄揮腥魏魏么Γ饣崛盟欠牌詰,尹S鷲攵宰約骸?/p>

  在最恰當?shù)玫臅r機打出這張牌,才會給林家人致命一擊。

  不能說真相,那就說假象。

  蘭檸略略琢磨,先是自嘲地笑了下,轉(zhuǎn)瞬又隱了下去。

  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策算,故作遲疑,半晌后輕輕嘆了口氣,認真且嚴肅地對上林追野的目光:“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林追野湊近幾分,仔細地打量著蘭檸的一顰一動,鄭重點頭:“好,你說吧。”

  蘭檸又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想這么快告訴你,但是你一直問,我也就不瞞著了!

  “說!

  “其實我是私生子!

  林追野如遭雷劈,瞳孔地震,登時愣住:“我爸的?”

  蘭檸搖頭。

  “我媽的?”

  蘭檸第一次主動拉住林追野的手,再看他時,目光透著林追野看不懂的慈愛:“你太爺爺?shù)摹!?/p>

  “什么玩意兒?”林追野一時忘了甩開他的手:“你再說一遍,誰的私生子?”

  “你太爺爺!碧m檸耐心解釋:“我是你爺爺?shù)牡艿埽纳嵛迦,你得叫我爺爺!?/p>

  蘭檸在真話和假話之間選擇了胡話。

  林追野從震驚之中回過神兒,后知后覺道:“你耍我?”

  蘭檸矢口否認:“沒有,我真是你爺爺,你叫一聲,我高興一下!

  手被甩開,林追野氣到頭頂升煙:“這很好笑嗎?”

  蘭檸搖搖頭,苦著臉:“你還沒叫我爺爺,我笑不出來。要是叫了,你孝我才笑……”

  林追野沉悶地舒了口氣,盯著蘭檸許久地視線終于移開,擰著眉心思索很久才開口:“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蘭檸表示無所謂,查也什么都查不出來:“好,我等著你拿證據(jù)來叫我爺爺!

  林追野是真的被氣到了,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生悶氣。

  蘭檸攏了攏衣襟兒靠回椅背,閉上眼睛也不再說話。

  這次去參加真人秀,蘭檸心知也不會順利。

  前世蘭檸沒參加任何節(jié)目,但依舊被害得很慘,假少爺?shù)氖率窃诹肿芬耙粰n真人秀開播不久后爆出來的,那時所有人都以為是蘭檸嫉妒林追野爆紅,而故意爆出負面消息。

  萬人嫌的人設在這個時候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他明明安安靜靜地什么都沒做,但謾罵與詆毀卻像潮水一般向他涌來,那些惡毒的辱罵現(xiàn)在回想起來,蘭檸還是忍不住心口脹疼。

  他為此失去糊口的工作,沒有一家公司愿意聘用他,他甚至不敢出門,像個見不得光的游魂,瑟縮地躲在陰暗逼仄的儲物間里偷生。

  節(jié)目里那些迷戀林追野的大佬們,對他可謂是趕盡殺絕,林家能把他順利送進精神病醫(yī)院并折磨致死,少不了那些那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蘭檸前世的死,他們都有份。

  林家人和那些‘大佬們’不想讓林追野見識他們陰損丑陋的一面,就心照不宣地瞞著林追野,把一切轉(zhuǎn)移到暗中進行,騙林追野說送蘭檸去國外讀書,實際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醫(yī)院。

  在精神病醫(yī)院的一年里,比地獄更痛苦。

  他每天被所謂的治療折磨著,濫用過量藥物給他的身體帶來極大的損傷。

  那時他才二十二歲,臨死前已經(jīng)癱瘓,無法下床更無人照料,身上長滿了褥瘡,爛得深可見骨,甚至牙齒都在藥物的作用下掉光了,一米八的身高,死時不足七十斤,只剩下一副骨架。

  更可怕的是蘭檸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清醒地承受著所有折磨,最無助的時候他甚至在心里祈禱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腦子糊涂,他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

  他對林家人的恨,是在痛苦的折磨中一天天積攢的,蘭檸要一分不落地清算這些仇怨,少拿回一分,他都對不起前世慘死的自己。

  回想這些,蘭檸捶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握緊,吐納好一會兒才勉強平復情緒。

  林追野看了會窗外又轉(zhuǎn)過頭看他,見他閉上眼睛,以為他睡了,探身向前囑咐司機:“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些。”

  蘭檸起初是閉著眼睛假寐,但由于早起睡眠不足,后來是真的睡著了。

  到了機場,林追野叫了他幾聲才醒:“睡一腦門兒汗,你外套太薄了,穿我的羽絨服!

  林追野把羽絨服塞他懷里,自己先下車了。

  蘭檸顰起眉頭努力回憶,他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林追野,可具體發(fā)生什么他都不記得了,但夢里那種心臟被揪緊的窒息感還殘留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復情緒,才把林追野留下的羽絨服套在身上。

  生氣歸生氣,外邊這么冷,他又出一身汗,不穿厚點下車一定會感冒,他不會和自己的身體健康過不去。

  蘭檸穿好衣服下車,林追野和司機已經(jīng)把行李箱搬下來了。

  兩人帶的東西都不多,一人一個行李箱。

  林追野帶著帽子和口罩,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邊,隨手把蘭檸羽絨服上的帽子給他扣上了:“冷!

  蘭檸拖著行李箱先一步走進候機室。

  他們是卡著時間到機場的,托運登機都很順利,但不是一起訂票,他們得座位并不在一起。

  由于起的早,蘭檸一直不大有精神,雖然剛剛在車上睡了會兒,但還是困,上了飛機又繼續(xù)睡,直到落地,才被空姐叫醒。

  節(jié)目組選得這個城市在南方,氣溫要高得多。

  蘭檸下了飛機也沒管林追野在哪,直奔節(jié)目組安排的接機車而去。

  接機員和他年齡相仿,讓他上車:“你先等會兒,還有一位藝人也是這班!

  因為還要等一會兒才出發(fā),蘭檸放好行李后沒急著上車,先拿出手機,關閉飛行模式,林追野的電話立刻打進來:“你去哪兒了?”

  “我已經(jīng)上節(jié)目組安排的接機車了!

  聽得出他很急,語速比平時快:“你先別跟那人走,也別上他們的車,等我去找你,這邊很亂!

  因為是邊境城市,景色雖美,但治安遠不如北城,人口失蹤率很高。

  說完林追野先掛了電話,沒過幾分鐘,林追野的身影出現(xiàn),他身后還跟著個助理。

  他走得急,一路跑著穿過往來人群,看到蘭檸,一路向他跑來:“我一直沒找見你,機場很亂,不要亂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丟了?”蘭檸覺得他是緊張過度了,他也是核對過車牌信息的。

  說話間,林追野的助理盧葦拖著行李箱趕到,邊喘邊打趣自己:“我今天的運動量夠了!

  之后的核對信息交給盧葦,他和接機員交涉,意思是他開了保姆車過來接林追野,不坐節(jié)目組安排的車了。

  接機員滿口答應,示意蘭檸上車,讓蘆葦?shù)能嚫约骸?/p>

  蘭檸坐進車里,林追野也探身鉆進車里,關門前通知盧葦:“你在后邊跟著吧,我也坐這輛車。”

  說完也不等助理再說什么,哐得關上了車門。

  過了幾秒鐘,車窗又降了下來,露出半張臉:“讓接機的小哥坐你那輛,你別跟丟了!闭f完又把車窗升回去,只留愕然的接機員和助理站在車外。

  盧葦對著車窗搖頭嘆氣:“這祖宗,風一陣兒雨一陣兒!闭f完賠笑著看向接機員:“勞煩您坐我車吧!

  ***

  他們到節(jié)目組安排的場地等候其他嘉賓,等人到齊了以后,會拍攝官宣短片。

  節(jié)目組把等候場地安排在當?shù)匾患叶燃偕角f,環(huán)境景色很不錯,場地也寬敞,看得出這個節(jié)目的預算很充足。

  每組嘉賓都有獨立的休息套房,蘭檸和林追野到達以后沒機會再見面,林追野直接被工作人員送去見導演,蘭檸被帶去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進到房間放好行李,蘭檸先給柳競寒發(fā)了消息,報告行程,順便詢問他什么時候到。

  柳競寒回消息說要等人,晚點到。

  和柳競寒聊完,蘭檸打開行李箱整理隨身帶來的東西,剛剛帶路的工作人員說大概要在這里住到周日才出發(fā)去拍攝地。

  物品剛整理好,門就被敲響。

  蘭檸打開房門,來人剛剛送他來房間的那個工作人員,胖胖的,很愛笑:“蘭先生,導演請你過去,請跟我來!

  蘭檸跟著他來到導演辦公室。

  剛剛那個工作人員只說導演找他,實際辦公室里卻坐著很多人,見蘭檸進門,都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站在門口的一個帶著眼睛的瘦高個兒,向蘭檸介紹了一遍在場人的身份。

  蘭檸仔細聽,認真記,然后一個也沒記住。

  眼鏡男介紹完人就退到了一邊,一個副導演盯著蘭檸的臉打量了,語氣居高臨下的:“顏值是不錯,但是你性格是不是不夠活潑?”

  蘭檸皮膚白皙,眼睛澄明漂亮,會給人一種精致娃娃的感覺,不說不笑,收斂脾氣時就顯得很乖。

  他前世確實很乖,性格也安靜,只不過經(jīng)歷了那些痛苦磨難以后,性格就和長相有了巨大反差。

  蘭檸笑笑:“如果錢到位的話,我不僅能活潑,還能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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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撒潑就不用了,內(nèi)向好,還是內(nèi)向好!备睂а萘ⅠR把剛才居高臨下的語氣給收了回去。

  轉(zhuǎn)頭和總導演對視后又看向一旁的策劃和監(jiān)制,幾番眼神對接才又開口:“組里有些關于錄節(jié)目時的你的人設構(gòu)想”說完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蘭檸:“你坐下,我們詳細聊聊。”

  真人秀綜藝有劇本和人設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

  蘭檸坐下后,副導演遞給他一個文件夾:“這個是嘉賓名單,你先看一下,然后再向你簡單講一下咱們的錄制內(nèi)容以及播出方式!

  其實這些事情在簽合同時就應該和嘉賓的經(jīng)紀人談好的,但蘭檸和柳競寒兩個光桿司令,沒助理也沒經(jīng)紀人,柳競寒還是個光要面子不要里子的馬大哈,現(xiàn)在人還沒到,更別提談工作了。

  這個事情就只能落到先來的蘭檸身上。

  下次見面,一定要問問他,是怎么撈到這兩個名額的。

  蘭檸接過副導演遞過來的文件夾翻開。

  這對于他來說不僅僅是資料,還是仇人名錄。

  重生回來,一些事件的發(fā)展與前世產(chǎn)生了些許偏離,但大的事件還是沒有改變,林追野主演的電視劇火了以后,他會上一檔真人秀綜藝,按照時間線推斷,就是這個節(jié)目無疑。

  蘭檸翻開文件夾,第一頁寫著A組,季揚&林追野,資料里占C位已經(jīng)說明了他們是這檔節(jié)目的主咖。

  按照季揚的資歷人脈和林追野的人氣流量,C位也算當之無愧,剩下的兩組分別是羅毅&鄒馳宇,程錦州&隋希夢。

  羅毅和鄒馳宇是豪門霸道總裁加無所不能的助理組合。

  最近網(wǎng)上火起來很多總裁和保鏢,總裁和私人醫(yī)生甚至總裁和管家或者保姆這類組合,節(jié)目組也應該是在蹭這一波熱度。

  程錦州和隋希夢這組比較特殊一點,他們一個是設計界大佬,一個是秀場超模,是合伙人,也是彼此的老板。

  除了常駐的四組嘉賓,每期還有人數(shù)不等的飛行嘉賓。

  一番比較,常駐嘉賓里,只有柳競寒和蘭檸這組過于普通,甚至普通到有些扎眼,小作坊老板和他的低人氣小網(wǎng)紅,一點熱度也蹭不上。

  別人的資料介紹都是各種獎項、成就、產(chǎn)業(yè)。而他和柳競寒那一欄,光禿禿地寫著兩個字:不詳。

  這種情況真的很不祥。

  見他資料看得差不多了,副導演在一旁又開腔:“我們是一檔旅游探險類真人秀,名單你已經(jīng)看過了,其他嘉賓的情況也應該大概清楚了,只剩下你和柳競寒先生的還比較模糊。”

  副導演說話還挺委婉的,他們倆何止是模糊,簡直就是一片空白。

  一旁的監(jiān)制見縫插針:“A組和C組有粉絲基礎,熱度可以自足,B組雖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公眾人物,但羅總的身家背景本身就自帶話題度,所以只剩下D組,也就是你們這組,短板比較明顯!

  蘭檸把文件夾放在桌上,虛心請教:“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議呢?”

  “我和幾位導演以及負責人商量了一下,紅花配綠葉嘛,你們存在感低也不是壞事。”

  蘭檸默默地聽,沒作聲。

  監(jiān)制又繼續(xù)引導:“其實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有高人氣嘉賓帶動,你們坐享天成!

  蘭檸面帶微笑:“當背景板,別搶大佬們風頭,是這意思不?”

  蘭檸的總結(jié)過于直白,監(jiān)制有些尷尬地笑笑:“呃……你理解的也沒錯。”

  但怕蘭檸反感拒絕,監(jiān)制又補充道:“如果你拿捏不準尺度的時候,負責導演會提醒引導你的!

  提醒引導,說白了就是不僅要當背景板,還要按照節(jié)目組設計的劇本來給大佬們當對照組。

  又是對照組,蘭檸從心底里反感這個詞。

  蘭檸哂然一笑,應付道:“好,我知道了!钡珪粫兆鼍筒荒鼙WC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的場務突然慌慌忙忙跑進來,說是羅毅和他的助理到了。

  剛剛還坐得四平八穩(wěn)的各位負責人,這會全慌成了兔子,紛紛跑去迎接。

  蘭檸退到一邊,隨著眾人的身影也望向門口。

  這位羅總果然氣派,前有保鏢開路,身旁跟著位西裝筆挺精英范兒男士,霸道總裁出街的標配。

  總導演跑得最快,滿臉堆笑著彎腰做請:“羅總您到了,有失遠迎,照顧不周,您別見怪。”

  這回離得近了,蘭檸得以看清這位霸總的樣貌。

  一時愣住,竟然是位熟人。

  這個霸總就是那天在酒店里,被自己一棍子敲暈又綁起來的男人。

  怪不得林景深和林顯原那天被氣得一夜沒睡,原來自己攪黃了林家和羅氏集團的合作。

  羅毅身姿挺拔,氣度不凡在人群的圍擁下仍然矚目。

  導演邊寒暄,邊點頭哈腰地把人請到座位:“羅總,您休息套房已經(jīng)安排好了,如果有哪些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

  蘭檸這會被人群擠到門口,節(jié)目組的人以總導演為首,都在忙著討好奉承羅毅,沒人還記得他。

  不記得正好,蘭檸準備溜之大吉,畢竟頭套絲*襪把人敲暈再綁起來,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還是減少見面的機會好。

  羅毅的目光在這時剛好掃過門口,看到蘭檸的背影時,原本輕松的神情瞬間轉(zhuǎn)冷,瞳孔驟縮。

  眼前的背影和那晚在酒店的背影重合。

  不堪回首的記憶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他足足在酒店里被綁了一個多小時,林景深趕來才得以脫身。

  那晚,他叫天叫不出,蘭檸臨走前把毛巾塞他嘴里,下巴脫臼淌了三天口水。

  叫地也叫不了,防止他追自己,蘭檸把他的腿掰肩膀上,他用柔術表演級別的高難度動作,在酒店里孤獨無助且崩潰地等待了一個多小時,被解救后大腿內(nèi)側(cè)肌肉拉傷住進醫(yī)院,叉腿躺了七天。

  那晚是他霸總?cè)松闹涟禃r刻。

  他不僅承受了身體上的痛苦,心理也受到嚴重打擊,痛失了‘性.趣愛好’現(xiàn)在根本看不了絲*襪,一看絲*襪腦海里就浮現(xiàn)那晚的情景。

  還有小皮帶也見不得,他家里養(yǎng)的狗都不給戴項圈了,看了就心慌。

  他出院以后一直在找絲*襪男的下落,他幾次問過林景深,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林景深就是不把人交出來。

  但黃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在這里遇到了。

  蘭檸一腳跨出門,羅毅沖動起身,撥開人群,指著他背影大呼:“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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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檸被他喊的一頓,邁出去的腿收回來。

  腦子里快速回憶那晚的情形。

  當時他頭上一直套著絲*襪,說話聲音也刻意放粗了,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

  所以羅毅不可能確定自己就是那晚敲暈他的人,大概只是懷疑,自己一跑,反而暴露了。

  咬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反正林景深這會兒正忙著調(diào)查他那些散落在天涯的兄弟姐妹們,一定不會來組里探班。

  只要他不來,四舍五入就等于‘死無對證’。

  羅毅腿長步子大,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追到蘭檸身后,目露兇光地命令道:“轉(zhuǎn)過來!”

  蘭檸大大方方地轉(zhuǎn)身對著他,面帶淺笑,絲毫不慌:“你好羅總,叫我有事?”

  羅毅擰眉看著他,突然伸出大手掐住蘭檸的下巴。

  霸總看人的時候,都是這么捏著下巴看的,不捏看不清,同時還需要帶著三分譏誚,三分薄涼和四分漫不經(jīng)心,這幾樣缺一不可,缺了,人就瞎了。

  蘭檸:“!”冷不防被捏住下巴,他滿眼錯愕,緊跟著是惱火,笑容瞬間散了。

  蘭檸一貫都是別人待他有禮貌,他就會更有禮貌,但要是惹他,那就誰都別好。

  他極討厭羅毅這樣輕佻地觸碰,更討厭居高臨下凝視自己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沒有生命和尊嚴的物件,任人擺弄打量。

  羅毅卻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么不妥,他從小就這么看人。

  遂冷著聲調(diào)問:“你是林景深的……”

  “呸。”蘭檸吐的口水打斷了他的話。

  周圍的人,從錯愕到震驚,這個發(fā)展屬蕶n跛塹腦ち,眼睛蛀[サ紗螅踔磷艿佳蕕淖於紀潛丈狹,还是一啪壞监制小声虓忾廂:“导阉|轂丈希鶩履闋燉鎩!?/p>

  導演立刻閉嘴,并謹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羅毅也被吐懵了,憤惱地松開手,重重揩掉臉上的口水:“你是羊駝?隨便向別人口水!”

  蘭檸和他拉開距離,反問:“那你是螃蟹?見面就鉗別人下巴?”

  羅毅剛剛的動作,除了霸總的限定小嬌夫以外,換成任何人被這樣捏著下巴都會覺得冒犯。

  誰家正經(jīng)人上來就掐別人下巴說話,蘭檸又不是搖頭娃娃,不需要他固定腦袋。

  羅毅已經(jīng)被他的口水惹怒,臉色黑沉沉盯著他,釋放著霸總與生俱來的強大壓迫感。

  一般這種時候,對方都會害怕到腿軟,膽子再小一點的還會紅起眼尾,這是他做霸總這么多年來的經(jīng)驗。

  可他今天碰到了釘子,周圍人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有蘭檸不受影響,甚至帶著些不屑:“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我走了。”

  蘭檸敷衍的態(tài)度更加激怒了羅毅,他的不屑在羅毅看來是輕慢更是挑釁,是任何一個霸總都不能忍受的,他又習慣性地出伸手,這次是想掐蘭檸脖子。

  霸總都會掐脖子,“掐住住對方纖細又脆弱的脖頸,帶著危險的氣息靠近他的獵物。”羅毅當初看到這句話時驚為天人,立刻收為己用。

  他還學有另外一套招牌動作,掐腰配合紅眼一起使用,迷死一片。

  但在蘭檸警告的眼神下,他伸出的手半路停住,遲疑好一會兒,最終妥協(xié)放下了。

  他看到蘭檸目光向下掃去,停在他腰部以下,腿往上的位置。

  有了剛剛被吐口水的經(jīng)歷,羅毅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掐他脖子,他會抬腿踹自己褲.襠。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被踹隱私部位,是捂還是不捂?

  捂了丟臉,不捂又疼。

  霸總總是要運籌帷幄,心思細膩,考慮別人考慮不到的可能,合理規(guī)避風險。

  一番縝密的權(quán)衡,羅毅覺得自己丟不起那個臉,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情緒,忍著怒氣:“你是不是林景深的人?那天晚上在酒店的人是不是你?”

  周圍人聽著他的問話,立馬露出一副‘不得了’的表情,短短一句話,包含了太多關鍵詞。

  光是‘那晚’和‘酒店’這兩個詞就夠他們腦補出一部《一夜溫情,羅總的落跑小嬌夫》。

  如果大膽一點,或許還能多想出一部《一胎五寶,爹地別跑》

  蘭檸當然不會承認,避重就輕地回答:“我不是什么林景深的人!

  “真不是?”羅毅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不是!碧m檸厭惡林家人,聽到名字都會覺得煩:“別跟我提他!

  他對林景深的厭惡發(fā)自內(nèi)心,羅毅看不出半點裝假的跡象。

  但對蘭檸的懷疑卻沒有打消,意味難明的打量著他。

  蘭檸不想和他多糾纏:“你問完了吧,那我走了!

  羅毅這次倒是沒再攔著,高深莫測地盯著蘭檸離開的背影,黑眸開始起霧,并畫出扇形數(shù)據(jù)圖。

  直到蘭檸徹底消失,羅毅才收回目光,抬手示意身后的助理。

  無所不能的助理鄒馳宇快步走到他跟前,恭敬待命:“羅總請講!

  “查!給我查這個男人!明天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資料。”

  總裁偏好看別人資料,這種事鄒馳宇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輕車熟路:“好的!

  一旁的總導演聽到二人對話,覺得自己這里剛好有蘭檸的資料,可以趁機獻殷勤:“羅總,我有他的資料,可以現(xiàn)在給您。”

  羅毅冷眼瞥他:“我說了明天,今天不要給我!”

  一個合格的霸總,必須說一不二,說明天就必須是明天。

  總導演馬屁拍到馬蹄子,討了個沒趣,訕笑著引開話題:“羅總一路辛苦,我叫人送您去休息吧!

  羅毅頗為高冷地哼了一聲,不理人,邁著高冷桀驁的步伐,風風火火地走了。

  眾人目送他離開,紛紛松了一口氣。

  監(jiān)制恍惚地看著門外:“吳導,感覺這次節(jié)目會很emmm……emmm……”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一個詞兒:“精彩!

  總導演扶了扶眼鏡:“這個小網(wǎng)紅他……他……”同樣詞窮,他覺得有些難以形容,躊躇好一會兒:“精神狀態(tài)好像有些超前。”

  監(jiān)制擔心:“剛剛的事,羅總會不會追究?”

  剛剛羅毅的態(tài)度的確讓人看不懂。

  說是有仇,蘭檸當眾吐他口水,他卻也只是生氣,最終還是放蘭檸走了。

  而且剛才對話里捕捉到的幾個關鍵詞,似乎還透著點不便人知的隱情。

  總導演攤手:“追究不追究都跟我們無關,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這節(jié)目無非是幾位大佬心血來潮組的一場游戲。

  玩的好,大家名利雙收都開心,玩的不好,節(jié)目組這邊受累又挨罵,吃力不討好,所以盡量不要參與他們的私人糾葛,別給自己找亂子。

  ***

  林追野回到房間,助理拿著山莊的菜單問他午飯想要吃什么。

  想到蘭檸可能也沒吃,沒有接菜單,拿出手機,搜了家附近口碑最好的店點了吃的。

  餐很快送到,他沒讓盧葦去送,而是自己提著餐盒去找蘭檸。

  到蘭檸門口敲了敲,開門的竟然是柳競寒,身后還站著季揚和孫卓,他們同乘一班飛機,剛到房間不久。

  上次在球室林追野和孫卓鬧得半紅臉,這次兩人一見面,臉色立刻就都冷了,刻意避開視線。

  季揚和柳競寒知道兩人之間有過齟齬,開口圓場:“小野,來找蘭檸?”

  每組嘉賓共用一間休息套房,所以柳競寒和蘭檸同屋。

  柳競寒讓開身位:“蘭檸不在,你進來等吧,我也是剛到,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應該沒走遠,他手機放在房間充電!

  柳追野點頭走進房間,路過孫卓身邊時,腳步慢了下來。

  孫卓似笑非笑:“呦,大明星啊,我們又見面了!

  林追野也回敬他一個訕笑,語氣嘲弄:“孫老板最近不忙嗎?怎么有時間來邊城?”

  自從上次起爭執(zhí),孫卓對林追野那點歪心思徹底散了,陰陽怪氣地嗤了聲:“這不正忙著呢嗎?來巡一下店!睂O卓家里是做酒店餐飲的,全國以至于國外都有他家的產(chǎn)業(yè)。

  很巧,節(jié)目組包場的這處度假山莊,也是他家的。

  孫卓有些得意:“大明星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說,我叫人去辦。”

  他這句言外之意,這里是他的地盤。

  林追野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臉色漸漸沉了,正欲開口之際,門被敲響。

  柳競寒捏了孫卓胳膊一下,意在讓他收斂些,別跟著較真:“等等,我去開門!

  打開門,柳競寒愣了一下:“羅毅?你怎么來了?”

  富人注重社交往來,關系談不上親厚,但也都是見過面的熟人。

  羅毅見了他們,也很意外:“你們?這不是蘭檸的房間?”

  “是,你也找蘭檸?”比起羅毅會出現(xiàn)在這里,柳競寒更驚訝的是他竟然認識蘭檸。

  羅毅目光掃過其他人,在掠過林追野時,視線緩了下來,但也僅僅是短暫的停留,之后又落回到柳競寒身上:“也?他們都找蘭檸。”

  “呃……”柳競寒一時哽住,也不算都找,季揚是不找的。

  季揚笑了聲幫他解圍:“我不找,阿毅,進來坐!

  羅毅是季揚老攻的好朋友,他們更熟悉一些。

  套房很寬敞,幾人分別落座,但多方各懷心思,氣氛焦灼。

  季揚和柳競寒費盡心思找話題,可都聊不來幾句就冷場,到最后他倆也放棄了,索性誰也不說話了,坐沙發(fā)上干等。

  ***

  蘭檸離開導演辦公室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刻意放慢腳步,聽到了羅毅和助理的對話,眼中的興趣更盛了。

  不過他感興趣的不是那個低情商的青光眼霸總,而是他身邊的助理,鄒馳宇。

  眾所周知,十個霸總十個戀愛腦,手握千億資產(chǎn)每天屁事不干,天天就知道追著對象跑。

  但他還能不破產(chǎn),并且生意越做越大。

  從科學角度來講,霸總歲月靜好,那必定是有人負重前行。

  蘭檸接過幾個霸總文的任務,所有人都在關注霸總床上的人,而他一直在盯著霸總辦公室里的人。

  他覺得自己很需要。

  沒過多久,導演辦公室的門開了,羅毅和鄒馳宇走了出來,蘭檸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后。

  但兩人并沒有同行太久,路過山莊的景觀園時,羅毅和鄒馳宇說了句什么,然后獨自離去。

  鄒馳宇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即將轉(zhuǎn)身時,一顆小石子滾到他腳邊。

  起初他并沒在意,邁步要走時,又一顆小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鞋尖前,攔住了他的腳步。

  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往石子飛來的方向看過去,蘭檸靠在一棵樹下,手里掬著一把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見到是他,鄒馳宇臉上有來不及掩飾的意外,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推了下眼鏡,靜默地打量著蘭檸。

  蘭檸朝羅毅離開的方向看了眼,確定已經(jīng)看不到人,丟掉手里的石子,沖鄒馳宇招手。

  鄒馳宇稍稍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邁步向蘭檸走去,停在他身邊幾步遠,保持著得體的社交距離:“蘭先生,找我有事嗎?”

  蘭檸站正身子,拍拍手里抓石子時沾上的草屑,笑著看他:“你好。”

  鄒馳宇垂眼看著伸到面前的手,膚白勻稱,指甲瑩潤,透著淡淡的粉色,很漂亮的手,和它的主人一樣漂亮。

  隨即伸出自己的手,很有分寸地握了握:“蘭先生幸會!

  “叫我蘭檸就行!碧m檸彎起眉眼笑時,特別好看,晃得鄒馳宇慌神,等他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還握著蘭檸的手,意識到自己失禮了,立刻松開:“找我有事?”

  蘭檸指指身后的亭子:“我們?nèi)ツ沁吜!?/p>

  鄒馳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但卻沒有動作:“我還有事要處理,有什么話就在這說吧!

  “是處理調(diào)查我的事嗎?”蘭檸也沒避諱:“我剛剛都聽到了!

  蘭檸的坦然,反而讓鄒馳宇無從招架,畢竟在背后調(diào)查別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當事人當面戳穿就更尷尬了,一時語塞,窘迫道:“抱歉蘭先生。”

  蘭檸并不是很在意:“你不用向我道歉,因為你什么都查不到!

  從見面開始到蘭檸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鄒馳宇的意料之外,他愕然地望著蘭檸,半晌后主動往亭子那邊走:“蘭先生,我們?nèi)ツ沁吜陌!?/p>

  蘭檸是他的意料之外,但他的反應卻都在蘭檸的預想之中。

  亭子建在景觀園中心,這會不早不晚的,沒什么人經(jīng)過,很安靜。

  接連的意外打亂了鄒馳宇的節(jié)奏,但他很快又恢復平常的狀態(tài),沉穩(wěn)冷靜,帶著探究打量蘭檸。

  蘭檸很隨意地倚在亭邊的美人靠上,仰頭看著站在面前的鄒馳宇:“鄒助理,我能叫你名字嗎?”

  鄒馳宇第二次扶了下眼鏡,借機錯開與蘭檸交觸視線:“可以!

  “你也坐啊!碧m檸拍拍身旁的位置:“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來告訴你一下,你查不到我的任何資料,因為被人故意抹掉了!

  鄒馳宇皺眉,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他這次的問題蘭檸沒有回答的那么痛快,而是笑著看他。

  他的反應讓鄒馳宇意識到自己的問話過于冒失,立刻道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蘭檸不在意地擺擺手,語氣熟絡:“馳宇你不用總是跟我道歉,沒關系的!

  鄒馳宇支吾著嗯了一聲,神情不自然地看向蘭檸:“你剛剛說有事找我?”

  蘭檸微微向身子前傾,湊近了幾分:“就是想告訴你別費力查我了,查不到,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訴你!

  鄒馳宇神色詫異:“就這件事?”

  蘭檸搖頭:“當然不是,這個是回報,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鄒馳宇聽了他的話,神態(tài)反而放松了些:“什么事?”

  “我想找個助理。”蘭檸緩緩道:“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

  鄒馳宇打量著他:“這……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

  他的拒絕并沒有讓蘭檸放棄:“我不急,馳宇你有朋友或者同學都可以介紹給我!碧m檸琢磨了一下:“我可以付你薪資的雙倍!

  人都不能免俗,薪資是最直觀的優(yōu)勢也是最大的誠意。

  鄒馳宇躊躇片刻:“是你的私人助理嗎?”

  “具體工作內(nèi)容見面談吧。”

  鄒馳宇沒追問:“我會留意的,但不能向你保證會找到合適的人選!

  蘭檸很好說話地答應:“希望我能等到你的好消息。我說的回報一直有效,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鄒馳宇似乎并不太在意這個,起身向他道別:“那我先走一步。”

  “再見!

  鄒馳宇離開,蘭檸悠閑地倚回美人靠上。

  剛剛不過是攪動池水的枝丫,他也不指望鄒馳宇會幫自己找到什么助理,因為他的目標是鄒馳宇。

  坐了會覺得無聊,蘭檸起身回房間。

  他回到房間關上門,嘆了口氣,剛剛和鄒馳宇的對話讓他覺得累。

  皮笑肉不笑地戴著面具說話,好裝,好煩。

  他有些懷念在異世文里做蛆的那段時光,無憂無慮很快樂。每天就三件事,干飯、睡覺、顧涌。

  想著想著,他緩緩蹲下,趴在地上,憑著深處的記憶,身體開始緩慢蠕動……

  一邊懷念,一邊顧涌,一邊感慨,做蛆好放松啊。

  在地板上顧涌了一會兒,他拱起屁股停下,地上涼,爬久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唉!碧m檸又嘆了一口氣,終究不是蛆了,顧涌一會就累,快樂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能得到的了。

  他撐著胳膊想要起身,猛然間一股強烈的被窺視感從沙發(fā)那邊傳來。

  那感覺就像有好多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放平時也許只會讓人不舒服,但是放在當下,特別是自己在cos蛆的時候出現(xiàn),就顯得有些恐怖。

  蘭檸脊背發(fā)涼,緩緩的轉(zhuǎn)頭看向沙發(fā)。

  一雙、兩雙、三雙、四雙、五雙。

  五雙眼睛都在用一種‘不理解也沒法尊重’的眼神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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