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嗎?”
“屬下已經(jīng)查明。”一名黑衣影衛(wèi)伏拜于男子身后,“陛下如何處置?”
“一個不留。”
待孫公公進(jìn)殿添銀炭時,發(fā)現(xiàn)陛下尚未歇息。
“咳咳……花大人懼寒,明日你遣人多送些銀炭去棲玉宮。”
“老奴明白,請陛下放心。”孫公公笑道。
大雪下了整夜。
孫公公親自將銀炭送至棲玉宮時,花千繁將一錦盒送至孫公公手上:“勞煩公公將此物送至陛下手上。微臣抱恙,不便面圣。”
得知花千繁生病的消息,簫胤辰竟是不顧御醫(yī)勸阻,拖著病軀前來探看。
端著玉碗,簫胤辰接過湯勺,竟是要親自喂花千繁喝藥。盯著他手中的湯藥,花千繁別開臉:“錦盒內(nèi)的書信,陛下可看了?”
“看了,無非就是些無稽之談,不必放在心上。”
“國相大人親筆書寫,言辭激昂,痛陳微臣謀害太妃之罪。怎會是無稽之談?國相可是璃王殿下的舅舅。陛下不信,難保少不更事的璃王殿下相信。若不決斷,來日豈不是要璃王與陛下兄弟反目?陛下不可不放在心上。”那書信本是歷相秘密送往璃王殿下宮中的,不想被花千繁派遣的人察覺。
“朕從來只信你。”勺子舉至花千繁絳唇前,花千繁不啟唇,簫胤辰也不肯放下。
揮開勺子,伴隨著玉石相碰的清脆聲音,花千繁跪在了簫胤辰面前:“微臣有罪。微臣素與孟太妃有仇怨,便派人截殺了孟太妃。又送一名容貌相似者至靜安寺頂替,不想被孟相所識。微臣罪行鑿鑿,請陛下責(zé)罰。”
“你……”簫胤辰端著藥碗的手指節(jié)泛白。
“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如先帝那般,賞罰分明,切不可感情用事。”花千繁重重叩首。
“賞罰分明?呵,你眼中就只有那個男人嗎?的確,他于你有恩,可當(dāng)初你為何不肯選擇讓朕佑護(hù)于你?朕與你有婚約在先,你可記得?”
“臣不記得了。”花千繁別開了臉,不再看他。
簫胤辰聞言,似是受了刺激,咳得愈加厲害。
“陛下,您該回宮喝藥了。臣恭送陛下。”花千繁行了大禮,伏在冰冷的地上久久不曾起來。
直到聽見足音漸遠(yuǎn),花千繁方才直起身子。
“大人這是何苦?如今的局勢正好,何不就此挑起國相與陛下的爭端,借此……”花柒不解。
“時候未到。”
未央宮里,拿著手中的錦盒,簫胤辰久久不語。
“陛下,國相手握兵權(quán),暫不可動;ù笕苏J(rèn)罪是為上策。”
棲玉宮里,花千繁倚在榻上,用火撥子翻動著火盆內(nèi)的銀炭,算算時辰,圣旨該下了吧。
不多時,孫公公親自來了:“陛下交待,花大人身子不好,就多休息幾日,不用近前侍候了。”
陛下饒了奴婢夾不住了 皇上邊上早朝邊頂我
花千繁愕然,手中的動作一時也停了下來。
“陛下還說什么了?”花千繁回過神,繼續(xù)翻動著爆出火星兒的炭火。
“陛下老奴把這個交給大人。”孫公公畢恭畢敬地遞來一張字條,默默退下。
展開字條,呈現(xiàn)于眼前的是三個俊秀小篆。
念卿安。
最后一次聽到這句話是什么時候?花千繁記不得了。
彼時的自己許是尚未易名,彼時的自己應(yīng)當(dāng)尚為開國功臣華戟將軍的掌上明珠華芊蘩,彼時的自己尚在宮中受到公主的禮遇,彼時的自己也許仍是先帝親自指給簫胤辰的未來太子妃。
紙條在炭盆里,化作灰燼,就像如今的將軍府,再沒了一絲一毫當(dāng)初的模樣。
自那日起,簫胤辰便不再時時前去棲玉宮探望了;ㄆ獾故潜唤腥ノ囱雽m的次數(shù)勤了許多。
“她怎么樣了?”
“回稟陛下,大人已恢復(fù)了許多。”真是什么樣的人調(diào)教出什么樣的人,花柒的性子像極了花千繁。簫胤辰不由得多看了花柒幾眼,卻覺得分外眼熟。“朕可曾在哪里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