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鹿津帶著鳴人到街角的食堂里吃早飯?纯词直,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始考試。他先把自己這份食物吃了大半,飽了七八分,才抬起頭來,看著鳴人,像開玩笑似的說:“你這個人,吃多大虧,也學(xué)不會‘分寸’二字,是吧?”
“怎么了。”鳴人放下湯匙,一臉陰云,他這會兒正不高興。
奈良鹿津變得嚴(yán)肅,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鳴人,忽而嘴角來起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又低下頭去,收拾最后剩的那點食物。
鳴人盯著奈良鹿津,眉頭漸漸蹙成一團,被壓抑的情緒在他臉上化作陰沉的氣氛。“我知道,我今天有些過激。”
奈良鹿津挑起目光看了鳴人一眼。“你知道啊。”
“當(dāng)然知道。”鳴人干脆地回答。
奈良鹿津挑了挑眉。“那就是控制不住了?”
鳴人沒有回答,臉色愈加難看。
奈良鹿津看著鳴人,也皺起眉來,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自己被迫接下的是個燙手山芋、是只刺猬、是桶炸藥、是套著項圈但依然滿口尖牙的老虎。當(dāng)信義硬把這個任務(wù)攤牌到他頭上的時候,他想過拒絕,但他還沒有表現(xiàn)出拒絕的意思,信義就把話說死了,讓他毫無退路。奈良鹿津知道信義這樣做必然有著多重原因,但他不確定自己猜測得對不對。無端猜忌也不過是亂了自己的陣腳,世上有人見蝴蝶振翅即知千里之外的雷雨,但紙不破火就不會露。
“我跟你說幾句實話吧。”奈良鹿津無比鄭重地說,“這次不只你自己進國安部,木葉那邊還搭進來兩個人,他們會跟你和我組成重案調(diào)查組。”
鳴人一驚。
“一個是佐井,一個是鹿丸。”
“他們兩個?”鳴人有些慌亂,“他們兩個來干什么?”
“佐井的作用,你自己清楚。上次的邊境案件,他實際上是嚴(yán)重失職,木葉那邊沒有處理他,估計也就是覺得他和你關(guān)系親近,留著有用。”
鳴人咬了咬牙,回想起佐井當(dāng)時那堅定的臉——“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至于鹿丸,他才是我真正要的助手。”奈良鹿津忽然瞇起眼,眼含一種冰冷的笑意,“你不會信我的。”
鳴人驚了一下,隨即回給奈良鹿津一個肯定的眼神。
“但是你信鹿丸,對吧?無論是他的立場,還是他的腦子。”奈良鹿津的表情變得有些挑釁的味道,“懷疑我的時候,就去問問鹿丸。”他似笑非笑,低下頭去吃光碗碟里最后一點東西。
鳴人直盯盯地看著奈良鹿津,忽然自嘲地一笑。奈良鹿津剛才那張臉和信義真有七分相似。這師徒二人骨子里有些東西也是如出一轍。說到底現(xiàn)在他是出了有形的監(jiān)獄,進了無形的籠子。有佐井和鹿丸在,他就不能再出岔子,不然會把他們兩個折進去——在保釋書上簽字的三個人都會有連帶責(zé)任。
鳴人漸漸收斂起眼中的鋒芒,說:“我知道了。”他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
八點五十分,鳴人準(zhǔn)時出現(xiàn)信義面前。
這間辦公室里多了一套桌椅,桌子上擺著一沓厚厚的試卷和一只筆。
按照信義的吩咐,鳴人在桌前坐下。幾點結(jié)束?鳴人問。
看情況。信義笑呵呵地說。
鳴人無言以對。九點一到,他飛速地勾畫和寫字。越往后,他答題的速度越慢,直到卡在一道復(fù)雜的邏輯辨析題上,想得頭痛,腦袋里像有千萬跟繩子打了無數(shù)死結(jié)。
信義在這時叫停。他把鳴人的卷子收過來,迅速批閱,十分鐘就把卷子遞到了鳴人跟前。
61分,勉強合格。鳴人獲得進行下一場考試的資格。
鳴人的午飯依然是和奈良鹿津一起吃,飯后跟著奈良鹿津來到他的辦公室,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fā)上,困倦得很,閉上了眼,但睡不著。
下午兩點,鳴人再次來到信義跟前。信義把他帶到一個晦暗的房間里,燈一開,鳴人看見這個房間里站著13個人,每個人的打扮都顯示著各自的身份。
“我給你30分鐘,你去跟他們談話,最后告訴我一個真相。”信義說。
鳴人看向信義,問:“要查什么案件?”
信義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他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