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幾年下來她們祖孫倆的經(jīng)濟也是非常困難的。雖然一年中也有父母寄回幾百塊錢補貼。當時讀書學費加租房子房費,一半學期大概要三百塊錢左右。平時奶奶要是得空,會幫鄰居們干點農(nóng)活給一點小錢。地里莊家收了也會賣點玉米有點收入,禮拜天孫女也會幫鄰居們干活賺點錢。暑假里就去山上采摘現(xiàn)在市場上苦丁茶的原葉,背回家把葉子煮熟曬干去賣了換錢。生活就這樣拼拼湊湊的,一天又一天的過著。因開心也不覺得有多辛苦。
在一次趕集中,記憶比較深刻,農(nóng)村都有廢棄的玻璃瓶,而玻璃瓶收集多了可以賣了賺錢,孫女背了一竹簍廢玻璃瓶,走十幾里路去趕集,在路途中由于路陡沒走穩(wěn),摔了一跤玻璃瓶西里哐啷摔了一地。有的還摔碎了,只好撿起又艱辛的前行。辛苦得背到集市上也只換的一塊多錢。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知遠在外面的父母知道后,會作何感想?有沒有一點點內(nèi)疚感呢?這就是留守兒童后背不為人知的心酸。
在孫女初二下半年,算一下跟奶奶相依為命也有九個多年頭了,14歲的她也是少女的模樣。有同村的長輩調(diào)侃到,再過幾年他就可以做媒了。也許是父母在外日子過得安穩(wěn)點了,想到家里還有多年未見的老媽跟女兒。莫名其妙的就回家了,當然只有她老爸一個人回家,奶奶跟女兒見到老爸回家自然是高興的。畢竟多年未見;丶液笏习指嬖V奶奶,有兩個孫女跟孫子,那么她就有四姐妹了。父母的生活也是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但是好景不長,她老爸回家是要接她去的,離開奶奶跟父母去生活。雖然她也有14歲了,還是不能決定自己去留的問題。老爸不顧?quán)徖镉H朋反對,執(zhí)意要把她帶走,留下孤獨的奶奶一個人生活,硬生生的成了孤寡老人。后面離開的幾年里,孫女也不知道奶奶一個人是怎么度過的。在她剛離開的一年多里,非常思念奶奶,時常夢回家鄉(xiāng),經(jīng)常夢到奶奶因而淚濕枕巾。由于當時電話很少,深山根本沒有電話,聯(lián)絡(luò)是少之又少。書信更是石沉大海,又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年。
在孫女長大成年人后,姐妹多父母負擔重,在外打工更是不容易。也沒有多余的錢回家看奶奶,生活也過得很拮據(jù)。對奶奶的丁點信息也是從老鄉(xiāng)口中得知。其實孫女當時非常想回家看望遠在千里之外的奶奶,也只有想想而已,實際行動起來太難了。父母也不支持。就在2007年11月中旬的時候,孫女剛上班沒多久,家鄉(xiāng)的人就傳來奶奶離世的消息。孫女聽到此噩耗,頓時六神無主,腿腳酸軟,無比心慌的顫抖著。胸腔里跳動的心緊緊的抽動著。貌似如刀絞一般疼痛。
孫女極力爭取要跟老爸一起回去,但老爸的理由是下大雪路上不安全,也要花更多的錢,拒絕女兒的要求。最終女兒還是講不過老爸留了下來。老爸經(jīng)過10天的輾轉(zhuǎn)回到家鄉(xiāng)給奶奶辦了葬禮。因家鄉(xiāng)的一些習俗,聽說葬禮上,奶奶很思念孫女而扔卦的時候,多次未能按扔卦先生索要的卦去顯靈。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直至現(xiàn)在孫女還是經(jīng)常夢見奶奶缺衣少食,夢見奶奶房屋破舊矮小雜亂不堪。親人已仙逝,未呈兒孫福。游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愿奶奶在天堂幸福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