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別說了,解釋就是掩飾,還是緘口為妙。
工人臨走時說,“我們在北京干了二十年了,從來沒有人說我們干的不好,既然你們說不行,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去干了,我的活兒還干不過來呢。”這是實話,北京的裝修工人尤其是瓦工是很緊缺的。
工人走后,那個男人對工長說,“你就是坤長?你找的都是什么工人啊,你自己敲敲看看,空了多少塊磚?”工長早已經(jīng)敲過了,是有空鼓,可是沒法解釋清楚此事,也就只好聽著了。
每個工地的工人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臨時撤換工人是需要時間的,一個蘿卜一個坑,工人也不可能隨叫隨到的,工長就跟他們說可能還得等兩天才能上人。
女小房東說,“你要找不著工人,我可以給你找,你付工錢,肯定比你的工人干得好。”
這男的是江蘇人,他家親戚就有做裝修的,本來他想讓他們家的親戚來做的,可是老太太不同意,不愿意招惹外地那幫窮親戚。
楊帆插話了,“不用麻煩你們找人了,我們闊司那么多的工長,我回去問一下,讓他們給我挑一個好的師傅過來。”
大娘發(fā)話了,“你可得給我們找好點的工人,再不行的話,就把你們都轟出去了。”北京人的習慣稱謂“您”這個字在這里也不見了,稱謂也是因人而異的!
女小房東附和著,“就是,好多公司找我們家要做裝修,我都沒讓,你干不好我可不給錢。”
兩天后,楊帆給工長打電話,讓他第二天一早去小區(qū)門口接新找的瓦工,價格比工長上次安排的工人高了5塊錢一平米,工長粗算了一下,總體下來大約要多花兩千多塊錢吧。
這個瓦工是安徽阜陽的。
瓦工先從廚房開始貼磚,之前走的瓦工兩個人一天貼了廚房的一面墻,這面墻的磚保留原樣,從相鄰這面墻開始貼起。工長一天都在哪兒,一天也沒看見她們家的一個人影,可能又是晚間行動吧。
廚房貼完了,衛(wèi)生間已經(jīng)做完防水和閉水試驗,開始貼衛(wèi)生間的磚。期間商討過客廳和餐廳的地面造型,本來楊帆設(shè)計的圖紙上,餐廳那塊有一個造型,是需要廠家現(xiàn)場測量,進行加工后和地磚一并送過來的。
小女房東自己去買的地磚,商家可能看見設(shè)計圖紙上的異形角度太麻煩,不愿意來現(xiàn)場測量,說讓工人自己測量好給他們尺寸,這明顯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實。她又跟楊帆通電話,楊帆說,正常的程序都是,瓷磚造型需要賣磚的去現(xiàn)場,回去自己再出一個詳細的CAD圖紙,送到加工廠加工。
最后小女房東(這個稱呼是對應(yīng)所謂的beijing稱謂,這個女的有事都是找楊帆,楊帆再轉(zhuǎn)達給工長,工長也不知道她的姓名,后來在她家現(xiàn)場的一件發(fā)貨單上才看見她的名字)讓楊帆更改了設(shè)計,還是在這家店里,自己選了一個拼花的圖案成品。
鋪設(shè)餐廳地面的時候,工人鋪完了拼花,準備下班了,小兩口子進來了。這女的一看見地上鋪好的圖案,就大叫大嚷了起來,說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花兒呢?這也太難看啦!這回這男的倒沒言語什么。
工長也在現(xiàn)場,她沒跟工長說什么,立馬給楊帆打電話,讓他現(xiàn)在就過來看看,鋪的是什么磚。楊帆又給工長打電話,工長說自己在這兒呢,簡單說了一下現(xiàn)場的情況,楊帆說自己馬上過去,一會兒就到。
十里河到成壽寺很近,十五分鐘后,楊帆就來到了現(xiàn)場。進門先看了眼地磚,沒看在現(xiàn)場的任何人,又仔細的瞅了瞅,才抬起眼,對小兩口說,“你們都在呢,我看這樣式鋪的挺好的呀,怎么了?”
女的氣沖沖地回答,“好什么呀,這拼花把我的餐廳都快占滿了,太大了。”楊帆沒有跟她爭論拼花的大小,就著自己的觀點發(fā)揮了自己的專長,說明這塊地面鋪設(shè)的合理。本來工長也覺得挺好看的,花兒并不是很大。
楊帆還無意找到了一個同盟軍,女子的老公,他插嘴說了一句話,“我也覺得不難看,還行。”
拼花圖案本來就是她自己買的,楊帆給的圖紙上餐廳的尺寸標的很清楚,她手機上就有,這回自己又說大了,這都上哪兒說理去。
女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瞎摻和什么呀?”男的真的就閉嘴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出統(tǒng)一的意見,楊帆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啊,腦子急速運轉(zhuǎn)了一會,想出一個辦法。對女子說,“這個拼花的四面是可以任意拼接的,我們把中間的這兩塊去掉,面積就小多了,您看這樣試試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