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兮慢慢地抬頭注視眼前的他,夜寒北,她愛了九年的男人。“是啊,所以,讓我死吧。”
她的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只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狻V挥醒劢遣粩嗷涞臒釡I知道她有多痛。
見夜寒北沉默了,溫可兮卻笑了,她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嘴里卻說著,“你不喜歡我碰你。”
她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現(xiàn)在,她連死的心都沒了,讓他幸福不是喪偶只有離婚。
她回到家中便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客房,聽著他上樓的動靜,聽著他敲門的聲音。她沒有開門,只是努力發(fā)出平靜的聲音不讓他擔(dān)心,“放心吧,你不會喪偶,門沒鎖。”
門別鎖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割腕,不會吃藥,不會憋氣,更不會跳樓。
不知淚流了多久,直到隔壁主臥的燈熄滅她才輕聲出了客房,躡腳的來到書房,打印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她一遍遍地檢查,一遍遍地哭泣,直到淚水都浸失了協(xié)議她才肯放過自己。
濕了的協(xié)議就丟了吧,不愛你的人就放手吧。
打印機(jī)再次響起,她努力不看刺眼的標(biāo)題在右下角留下屬于她的字跡,這應(yīng)該是我唯一能讓你開心的方式了吧。
剛想離開書房,卻覺得頭沉重?zé)o比,沒等她明白過來,人和協(xié)議便一同摔在了地上,好冷。
若不是夜寒北早晨進(jìn)書房拿東西,溫可兮可能就在冰涼的地板上躺個一天一夜了。
夜寒北一進(jìn)門便吃了一驚,看到地上躺著如同木偶般毫無生氣的溫可兮,他竟有一瞬間忘了呼吸。
這個該死的女人,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拴住我嗎。
可他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溫可兮手里攥得緊緊的紙張,竟然是離婚協(xié)議,他的心里劃過一絲異樣。
這又是什么把戲?
當(dāng)溫可兮清醒時(shí)她已經(jīng)回到了主臥,聽到門口的動靜睜了眼卻又閉了。什么時(shí)候起,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勇氣。
“我有事和你說。”夜寒北站在床前,剛才女人的動作都被盡收眼底,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你懷孕了,兩個星期。”說這句話時(shí),夜寒北竟有些好奇溫可兮的反應(yīng)。
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那次他醉酒之后有的。溫可兮有些憐惜,孩子,你來的不是時(shí)候啊,對不起。
“我會乖乖打掉。”一句話說得平淡無奇,可她心底的波浪早已翻得驚天動地。
“打掉?”男人的語氣微怒,“一個生命在你眼里就這么沒有重量?”夜寒北不爽,面對突然性情大變的溫可兮,他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在我心里沒有重量?”溫可兮的聲音顫抖,她努力支撐起身體與他對持,眼眶也開始泛紅。
“呵,就算出生了,一個沒有爹的孩子你覺得他會幸福?”話語脫口而出,溫可兮竟然自己都從聲音中聽出了委屈和無助。
一個沒有爹的孩子?原來,這個女人是真的決定離婚了。夜寒北突然有些煩悶,“沒有離婚他就有爹!”
溫可兮目光頓了頓,是了,離婚協(xié)議還沒簽?zāi)亍?/p>
她環(huán)顧了四周,努力坐起身來,支撐著有氣無力的身體走到桌旁拿起那份離婚協(xié)議。
“簽了就沒有了。”
夜寒北勃然大怒,“這是一場聯(lián)姻,怎么能說離就離!”他幾步上前一把奪走溫可兮手中的協(xié)議,動作粗魯?shù)刈尡揪吞撊醯臏乜少庖粋趔趄。
夜寒北本能地伸手去扶卻被她躲過了,她說,“安心怡會不高興的,哄不好你該難過了。”
她又支撐著身體回到床上,她用力扯出微笑,對他說,“離婚和喪偶,二選一。”
夜寒北氣的不輕,“和我結(jié)婚就那么不合你意嗎!”
“可你除了一本證書又給了我什么!你看看這里,像家嗎?我每天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整整五年就像是一天重復(fù)了一千多天!一紙婚約罷了,有和沒有有區(qū)別嗎?”說到最后,溫可兮的聲音已經(jīng)輕的迷失在空氣中,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
夜寒北不語,拿了外套便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兒,院子里響起引擎的聲音。